【良堂】浮生一梦（民国向）(4)

“你……”栾云平把枪扔掉，揪着周九良的衣领就是一拳，周九良不反抗不挣扎，咬着牙承受着栾云平带着怒气的击打，承受着他愤懑的发泄。
“他值得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东西！你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吗？我想捧在手心里的人啊，我都舍不得强他一丝一毫的人啊，他为了你…………被一群小RIBEN儿玷污，你知道他当时有多无助吗？你知道他一心求死的意志有多强烈吗？他如玉一般的人，怎么受得了那般屈辱啊！~~他甚至恨我！知道吗？恨我救了他，可是……我舍不得啊！我怎么能忍受世上没有他！！我那么自私地把他留下，是不是很可笑？他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也永远不会爱上我！我已经退了一万步，是的！退无可退，我不想他回忆起任何锥心的过往，封闭就封闭吧，只要他开心，忘记也是件好事！可你，，你这个魔鬼！你把一切都毁了！！……”
周九良的身体痛苦地颤抖着，他第一次被告知孟鹤堂受伤害的真相，震惊又心碎，不知所措，只觉胸口憋闷，一股腥甜涌上来，他身子猛地挺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栾云平停了手，他当然不是真的想打si周九良，看他这样，心里的火气灭了一焰，把周九良往地上一扔，自己顺着沙发歪下来，坐在了他旁边。

伏在地上的周九良满脑子都是一双绝望的眼睛，强烈的自责与心疼，愤怒与无助让他不自觉地开始折磨自己，身子一拱一拱，连续呕出更多鲜血，血没了，便是淡色的液体，他的嘴里遍布无法忍受的苦涩之味，最后吐无可吐，便痛苦地干呕了好久。最终，力气泄尽，周九良仰面朝天躺着，满脸是血，一动不动。
栾云平看着他，心里有了不忍。过了没一会儿，周九良艰难地抬起胳膊，抹了抹眼睛，嘴巴张了张，虚弱地出声说道：“栾哥，我敬佩你！更感激你！孟哥被你照顾得那么好，我本没脸来与你争抢。可是栾哥，爱情永远都是自私的，孟哥不是个物品，可以让来让去，他没有意识，我有！我知道他爱我！我也深爱他！他没有的记忆都在我这里！我们相爱的点点滴滴都会因为我活着而存在着。栾哥，若是孟哥永远也想不起来我，也没关系，那我就跟他重新认识，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会寸步不离，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他！栾哥，求你！求你给我个机会，我……我不能没有他啊……”周九良放声大哭了起来，划过脸颊泪水，鲜红鲜红。
栾云平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孟鹤堂对周九良反应那么强烈，恰恰是因为断层的记忆里，他依然是个特别的存在啊！自己算什么？算什么？他甚至没有眼泪，因为碎了的心，失去了情绪。

两个碎心人保持着一坐一躺的姿势，呆了很久很久。
栾云平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眼睛里的光，却已然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