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戏 梦

“浓情悔认真，回头皆幻景，对面是何人……”梦里李香君咿咿呀呀地唱。每次当她要试图看清唱戏的人是谁？梦就醒了。
周家二小姐良月坐起身，身边空空如也。她摸了摸头，叹口气：你不在，我却被你惊醒……
她没有开灯，靠在床头，看着一片黑暗——想他……
初见 · 台下
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吧。那是民国初年，西方的戏剧形式传到上海。周家大小姐良琴在学校里排演文明戏。
剧中缺一个配戏的小孩儿，良琴就把妹妹良月带去充数。良月那时候只有12岁，她不懂什么是文明戏，也不明白台上的哥哥姐姐要呐喊要呼吁是为了什么。她只是懵懂地跟着姐姐在台上走位。
她还是喜欢古装戏，咿咿呀呀地唱着、婉转地翻着水袖。小时候在苏州老家，他们家请戏班子唱过绍兴戏。祝英台手中扇子一转、双手一拱，情意绵绵地叫声：“梁兄——”她就醉了。
她一直在台上跑神，好在她没有台词，只要跟着配戏就够了。后来她听见指导老师对台上的学生说：“你们的情绪很饱满，但是肢体表演还很生硬。这样，我给你们介绍个戏班子，你们去跟着传统戏曲演员取取经，取长补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