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x贺峻霖/四季予你.(4)

他眨眨那对明亮的眼睛，翕动着嘴唇小声地说了一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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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逐渐消失的日子里，贺峻霖常常独自靠在房间里面朝着窗户的那把椅子上向外看，像是要将窗外的一切都纳入眼底。
少年清瘦身躯在沉默又固执地与这个不够公平的世界做对抗。
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和行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一天天一点点地逐渐模糊黯淡下去，直到某天彻底被深不见底的黑暗吞噬，独留他一人处于其中无法脱身。
 他能感受到阳光洒落于眼皮上的温暖，能听到夏天雨滴打在宽大叶片上的噼啪声，能捕捉到秋风扫过变黄变脆的落叶时哗啦啦的细微响动。
可他什么都看不到。
“马老师，我看不到了。”
那双好像总是流光溢彩的桃花眸此时变得黯淡无光。
少年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紧紧蜷缩起身体，瘦削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眼泪洋洋洒落打湿大片衣衫。
马嘉祺就坐在他床边，他不知该用什么铿锵有力的话语来安慰这个少年，一切字眼在此时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不能够将他从失去光明的痛苦深渊中解救出来，只能放任他越陷越深。

 这是他活过二十年，再一次体会到那种如同潮水般铺天盖漫卷过心头的无力感。
这俗世，不是事事都能称心如意的。
他只能用力握紧贺峻霖那只颤抖的手，试图以掌心间微弱暖意去融化涉世未深的少年心头结下的一片薄凉。
“贺儿，别怕。”
“我会陪着你。”
“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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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贺峻霖常常想，马嘉祺对他的所有心意到底是出于一片真心还是只是徒有其表的假意呢，他总分辨不清。
 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好像总爱把自己的一颗心掩藏于无论如何也吹不散的大雾之中，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旁人若是误入其中就定是要迷路。
他好像对谁都温柔，却又对谁都苛刻。
他陪着贺峻霖度过了失明初期最困难的日子，在他数次被梦魇摆弄折磨的时候用温热的手掌温柔轻拍着他颤抖的脊背，尽力安抚他的情绪。
那天他的心情无比糟糕，周遭人毫不掩饰的嘲笑和眼前怎么也摆脱不掉的黑暗让他心头一片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