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斗剑(7)

不多时，店伴在江羡逸桌上添了几样新菜。叶蓁心头烦闷，只觉有百般不如意，瞧着一桌的饭菜，实难动筷。
其时正值日晡，三五人成群涌入酒楼，只一会，大堂中便给坐满了。江羡逸低头吃饭，忽听一人说道：“小兄弟，大伙儿坐坐行不行？”那人也不等他作答，便自行坐在对席，跟着又有两人打横坐下。
他一抬头，但见三人都穿着灰衫，身形略胖，似是生意人模样。又去瞧了一眼叶蓁，她一人坐在窗边，似乎颇为萧瑟。只因来人到了她桌旁，瞧她眼色不善，心中怯怕，不敢坐下，只得讪讪走开，另寻别处。
过得不久，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有两人走了进来，均身着黑衣，腰间悬着长剑。那两人环视四周，见厅堂人满为患，只叶蓁所在留有余座，走将过去，也不出声招呼，便大喇喇地坐了，叫唤店伴上酒菜。
酒菜送上后，这两人自顾自的饮酒聊天，更不理会叶蓁，似乎她不坐在这张桌旁。一个年纪汉子道：“师兄，那一指震江南销声匿迹有不少年了，最近江湖上说他重新现身，你看是真是假？”
另一个满面络腮胡的汉子道：“一指震江南，名头是大，谁知道有没有真本事？倘若让我碰见，比上几招，定教他灰头土脸，连连跪倒。”

那年轻汉子笑道：“以师兄的功力自是不在话下，小弟我就不行了。”那络腮胡的汉子哼了一声，道：“只要你勤修苦练，总能到我这番境界。”
叶蓁听他两人谈到一指震江南，蓦然想起师父从前说过，这人武功甚高，曾在江南一带搅得天翻地覆，人人闻之色变，因此得称“一指震江南”，此后不知发生了甚么，再无声息。
她想这两人是将自己当作了寻常人等，是以说话无所顾忌，但后来听到那人贬低一指震江南，以此吹嘘自己的武功，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发笑，叶蓁当即知道失态，要停口却已来不及了。那两人原本高谈阔论，突然眼光一转，都瞧向了她。那络腮胡的汉子淡淡道：“这位兄弟，不知在笑些甚么？不妨也说来给咱们听听。”
叶蓁微笑道：“也没笑甚么，适才我在窗外看到一名小童，走着走着忽然摔交了，忍不住才要笑的。”
那络腮胡的汉子向窗外望了一眼，随后又向叶蓁打量，忽觉银光一闪，只见一柄长剑倚在壁上，此前浑没在意，这时一见方才明白，原来眼前之人并非寻常百姓，当下冷笑一声，说道：“请教兄台尊名大姓，是哪一位高人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