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宫】桑榆未晚·贰拾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5)

"什么？怎么会？"小枫一脸的惊讶，"柏彦衡他自杀？"
“这事儿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李承鄞耸耸肩，一把攥起她的手：“走吧，在这里也看不清真相。”
眼瞅着过了秋分时节，济南府的天气却热得跟五月芒种似的，那一股热力不得抒发，幻化为蒸蒸水汽徘徊于漕河一代。这些水汽凝结成一阵阵黏腻的雨水，绵绵洒落终日不停。过往行径于此不但不觉得清凉，反而生出一种不复见天日的压抑恐慌笼罩着整个北上地界。
兜兜转转逛了半个济南府，两人最终空手而归。小枫望着明灭的烛火站了一会儿，她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问，门外护卫忽然大喊一声：“什么人？！”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大力撞开，紧接着，屋里落进一个满脸是血的黑影。
李承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靠近门口的小枫，紧紧护在身后：“小枫小心！”
小枫歪着脖子往地上一看，顿时大惊：“裴将军？”
裴照趴在地上，被血染过的脸庞上有些狼狈，见到李承鄞，艰难地撑着地面抬起头来：“五郎事出紧急，末将贸然闯进来，还请不要责怪…”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李承鄞送了一口气，试图将他扶起，手指触到裴照衣裳觉得湿淋淋的。抽回手一看，上头尽是猩红血污。而他的衣裳也被刀剑割得破破烂烂，不知伤势如何，也不知伤了几处。

门口护卫见黑衣人竟是骠骑将军裴照，也紧忙上来搀扶。几个人合力将他扶到屋里的躺椅上，又匆忙跑去外头喊王太医。
裴照功夫极好，能将他伤成这样，要么是对方武功绝世，要么是对方人多势众。要到之前嘱咐裴照去办的事，李承鄞有些紧张：“尸体处理得怎么样了？”
裴将军却不急着答话，他一边艰难地捂着胸口喘气，一边望向一旁的小枫。
李承鄞顺着他的目光往身后一望，瞬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此时此刻，总不能将小枫轰出去。对着他满身伤口茫然了一瞬，用力按住流血最多的那一处，：“但说无妨。”
得了令，裴照才断断续续道：“末将奉命将柏彦衡尸体火化，带着尸体行到郊外空地，正准备……但…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冲出一队人马……我们中了埋伏…陛下……那些人是白莲教。”
听到白莲教，小枫先是一愣：“李承鄞，我们怎么会招惹到白莲教？”
白莲教是朝廷挥之不去的梦魇，教义宣称弥勒降世，将以白莲化为业火净世，动辄煽众闹事，绵延不断数百年。历朝历代都极力打压封杀，偏偏此教在民间香火极盛，屡禁不止。
李承鄞双目骇然睁大，无暇回答她的问题，紧抓着裴将军衣衫问：“那尸体呢？？是否落去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