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宫】桑榆未晚·贰拾柒·海雨翛翛荔子然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䜩,心念旧恩…”
江风吹散长长水调,散落在小枫耳边回旋,她倚靠在舷窗旁静静盯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点点渔火。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回溯这几日,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弄着小碟里的羊角蜜。那还是昨日正午时刻在徐州码头摆小摊的阿婆那里买的,白白的糖霜裹着月牙型的小角,一口咬开里面是清甜的糖蜜。碍于身份李承鄞紧牵着她不许过去,小枫眼巴巴看眼羊角蜜,狠狠捏了把他攥着她的那只手使性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李承鄞踏上,他们现在所乘坐的这艘楼船。
由南偏北而上,要顺着漕运海河逆流而上抵达齐鲁,所乘的船支是越变越大,从一开始的小叶扁舟,到雕梁画栋精致典雅的画舫,再到现在身居的这艘耀眼夺目的楼船。
三十来丈长的楼船,通体漆成红黑两色,底尖上阔,粗壮的桅杆根根竖立,支棱起宽大的船帆。楼顶歇山,楼角飞檐,船身中央拔起一座四层雕栏玉砌的彩楼,鱼鳞瓦片在月色下散发着悠悠暗光。这样的船只出海,不到半日便会被大浪涛涛掀翻。好在这条船此时行于淮河水面,浩渺江面激起涟漪阵阵,楼船安稳静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