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4)

“或许我们可以采取脱敏疗法，每次他提起前女友的名字，我就揍他一顿，”M提议，“我是跆拳道黑带。”
“有多厉害？”M让我站在厨房中央，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踩着我的肩膀从我头顶翻了过去。
L放下啤酒大力鼓掌，：“好身手！为什么当医生，当个杀手不好吗？“
”是啊，你说说，为什么当医生？“
”我喜欢上邻居家的哥哥“，M没有抬头，喝着她的蜂蜜薄荷茶说，”他心脏不好，我就想，长大了我当医生，给他治病，他就得娶我。“
“后来呢？”L追问到。
“后来他被专家治好了，我拿到执业资格证那天，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的爸爸，妻子是个很温柔的人，在银行工作。”
L黯然。
“敬世界模型！”我赶紧举杯。
“敬世界模型！”M微笑。
“敬世界模型！”L大吼大叫。
第二天L跑去找系里的老师，放弃即将到手的报送名额和奖学金，准备前往美国西海岸重新开始。就像他说的，仪式感很重要。我记得他去递交签证申请的那天，伦敦地铁遭遇恐怖袭击，人群急匆匆的走过古旧的黄砖楼，沉默的赶路，有种乱世的感觉。

仲春的上海，繁花似锦，我住的酒店在为晚上的婚礼做准备。策划公司早已准备了通往外滩的白玫瑰与素馨花的走廊，孩子们牵着气球横冲直撞，脚步声哒哒哒。我赶到大堂的时候，L正坐角落里耐心的等候，隔着夜色看还是和多年以前一样的眉眼。一瞬间觉得时间深不可测，不知道时隔多年他的情伤好了没有。
他站起来大力拥抱我：“走，请你吃饭去。”
桥下惊涛拍岸，夜色四合，一片茫然。
“不知道又是那一只蝴蝶扑闪了翅膀。”我打趣。
“理论上来讲，如果蝴蝶效应能运用数学模型来表达的话，我们应该就能找到应对各种气候变化的方案，甚至是金融海啸。”他知道我在讲什么,”但在现实生活中这根本做不到。“
“为什么？“
“高级计算机也只能处理小数点以后九位数的计算，要是九位数以后的数无限放大，错误也就无限放大。“
“各种错误累计，原来没有负负得正这种事情啊。“
”对，并没有。”
“真残酷。”
到餐厅他为我点了杯啤酒，我们想坐而视。
“感情利？”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