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Panorama〕(短篇小说)(14)

“你使用的我儿子的诗，经过他的授权了吗？”
“经过了。因为现在是治疗关键阶段不方便说，等到他出院你们可以亲自去求证。”
“那我们——”
“不好意思，现在他已经成年了，至多是不完全民事责任人，而他与我的协议是在他正常状态下通过的，因此不存在监护人同意的需求。”
“我们儿子真行啊，都学会背着父母出诗集卖了——（挂断）”
争吵又这么无疾而终，琏这里也再没剩下什么可说的故事了。
鸢这里除了正常接受治疗外也并无太多可讲，但既然是旁白总得扯出点东西来。
鸢的故事还真有一件。
在那次专访过后，文钰和鸢见过一次面。
那次会面的具体情况不用细说，但是最终的结果是，两人都不怎么愉快。
鸢是个固执的人，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如此。
他不愿意轻易改变自己熟悉的一切，即使他相信文钰是出于好心。
只可惜，选择的权利并非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
22 琏的独白
我看过落花

从每一棵树的枝头散去
坠在空中
无所依
便悄然逝去
或被阵风托起
盲目地漂游
又迷失
疗程即将结束时，我已经意识到了。
我看到的星星，的确是星星。
夜空中的那些游荡的悬浮物，至多是能分为行星恒星的无聊天体罢了，怎能和真正的星星相比？
治疗是有显著效果的，虽然限制了我的灵感，但给了我理性分析所看到一切的可能。为了弄清楚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我做了些对比的实验。首先，我去观察了一天间病院中的所有人。封闭病房里的病人，往往都很黯淡，没有任何光芒散发——鸢可能是其中少有的例外；医生大部分都存在星光，尤其是那些对我们很照顾的，能看到星星浮现；来探望的人往往迎着星光前来，但有的人看到探望的人状况不加后便又黯淡了；至于其他员工，有的能从其身上看到光点，有的却完全是一片漆黑，有趣的是，只有一片漆黑的人往往要么是每天干着重复的工作，要么是每天黑着一片脸对病人厉声呵斥。
当时，我初步得到的结论是星星和心情相关。但在更多的观察后，却发现并非如此。虽然看起来星光可以改变，但实际上连续几天观察同一个人几乎不会产生什么变化。而且，我也明白了以前看不到星星时的难受感觉的来源。当身边没有星光时，环境就会显著变得压抑，更极端的状况下，只剩一片漆黑，我能明显感到身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