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西西比河地下的恐惧(2)

哪一天和我去的还有卡尔斯。天啊，可怜的卡尔斯！可怜的年轻人！他是我的员工。天啊，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我们沿着密西西比河，一直往下，想到尽头的小镇留宿一晚。沿途将会路过印斯茅斯——一个臭名昭著的邪恶小镇。卡尔斯拥有着年轻人不必要的勇气以及好奇心，坚持要去印斯茅斯——去一睹那些异教徒在五朔节前夕为邪恶古神所举行的渎神仪式。我拒绝了。那时候或许已经有什么——有什么存在。自上船开始，我的心中便有一股莫名的焦躁，一种强烈的不安，甚至是愤怒。比尔斯也一定是这样——他先动手了——我还手——我们就这么在船上打了起来，不断的击打对方的身体。要是我们的身边有什么武器，想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对方——我明白我在说什么，医生。
我们就这么扭打着，直到掉入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我们稍微冷静了些，但水中有什么——有什么不明的东西存在——
我们水性很好，但却在水中不断的挣扎。一切都在旋转——
当我们的头露出水面，我们身在一处浓稠，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黑色泥潭中。我们身上满是污泥，恶臭不断侵袭着我们。泥潭上遍布鱼类以及动物的尸体，它们的尺寸至少有八英尺——还有些模糊，不可名状的腐烂生物尸体——它们畸形的形体令我不安。

比尔斯像是变了个人。他情绪激动，嘴中含糊不清的说着奇怪的语言。我相信我听到了一些枯燥，单一的曲调——一些由简单乐器以及嘶叫组合起来的邪恶曲调，光是听着足矣令人头昏脑涨，胃中翻腾。
我们磨蹭着上了岸。泥潭很窄，像是凝固了。两旁皆为扭曲的树木。那些树木不同于我见过的任何一种植物——甚至生物。我敢断定。我甚至不确定这些富有金属光泽的东西是否是生物。它们湿滑的表皮令我害怕。
比尔斯的情绪更为激动了。他疯狂抓挠着耳朵，向我咆哮，嘴里都是些含糊不清的疯话，可怜的年轻人仅剩一丝神智。
我们就这么相互搀扶，向着森林前进。我们的指南针似乎由于进水，不停的打转——原本晴朗的天气也阴云满布，根本无法窥见月亮。整个森林都笼罩在一种不祥的蓝色微光中。
我们越是深入，声音也就越明显——由简单鼓点，长笛混杂在一起的，枯燥音调。这种音调让我想起了曾听闻过的渎神仪式——我曾在做生意的过程中无意接触过阿拉伯疯人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臭名昭著的邪恶作品《死灵之书》，里面描绘的邪神崇拜令我难以忘怀。
比尔斯的精神状态已经越发不可控制。他坚持自己受到了召唤——无可名状之物——在深海拉莱耶城长眠的邪神克苏鲁——他的喉中发出怪异的音节，我无法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