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卷］窃取人生(8)

卷终于被自己养出来一些肉了。壳疲惫又心满意足地栽到床上，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他已经这样和卷生活了两个月，但他并不在意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至少他现在完全拥有卷。
“你不会真觉得，换个手机我就找不到你了吧？”
熟悉的声音，壳不寒而栗，仿佛被淋头浇下一桶冷水，那个瘦削但敏捷的身影。
飒坐在他的窗台上，一双眼睛透出荧荧的蓝色，眼睛背后，精密的小齿轮正在安静的运转。
“我说过，一旦你选择开始，就必须走到结局。”飒从窗台跳下来，轻轻地落到壳的面前，“少爷应该只剩生命还没有失去了吧？”
“你管他…叫少爷？”壳惊诧地抬起头，飒的身体僵了僵，他自知失言，于是自暴自弃地笑了笑，“是的，我曾是他的佣人，准确的说，我将成为他的佣人。”
说到这里，飒突然跌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手臂痛苦地捂住头颅，壳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他想把飒扶起来，但飒很抗拒，人和机器的力量简直不在同一个量级，只肖轻轻一推，壳就差点从床的另一侧滚下去。
过了一会儿，飒才慢慢平静下来，他蜷缩在地板上缓慢的呼吸着，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卷的房间，他扬起脸，对着壳笑了笑“去找他吧，看看他还在不在。”

卷不在房间，甚至不在他们的房子里，他的房间里只有一片死寂，一扇开着的窗户，和卷的遗书。
“但你不必愧疚，毕竟诱惑你的是我，跳下去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飒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体力，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真正伤害他，毕竟是我一直在指使你，对吗？”
壳嘶吼着咒骂着，冲着飒的脸上来了一拳，飒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甚至耸耸肩，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还手啊！！！”壳抓起飒的头发向桌角磕去，飒的身体顺从地任他发泄怒火，直到壳没了力气把他摔在一旁。但飒的姿态仿佛刚刚挨打的不是他一样，他从容地站起身，若不是他脸上的人造皮肤破了一块，里面转动着的机械和闪耀的蓝光露出来，根本看不出他刚刚挨了壳的打。
飒的眼睛又略加变化，一道蓝光扫描了壳的头部，壳有些惊恐的看着飒，那人把眼睛里的器械收回去，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但壳能听到机械运行的窸窣声，半响，飒突然笑起来，是一种癫狂的笑，壳的耳边充斥着飒诡异的笑声，他不敢打断飒，只能任飒那双狐狸眼睛不停闪烁着蓝色的，寒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