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卷］窃取人生(10)

“然后呢？”壳忍不住问。
……
飒的身体无法动弹。
“放弃吧，我在你的电脑里写了一个程序，你今天下午到晚上，只能听我的指令。现在，把卷扔到那里，自己出来。”脑子里回响着壳的声音，但卷就在面前，掉下来的窗帘死死卡住他的双腿，嚣张的火焰顺着窗帘向上燃烧。卷尽力伸出手去，飒第一次反抗了指令，他拉住了那只颤抖的手，卷对他笑了笑，火光映在他乌黑的眸子里，那是他一生也未曾见过的平静。
突然，一阵电流经过飒的半颗大脑，微小的电流所带来的剧痛是旁人无法想象的。飒敲击的自己的头颅，但疼痛难以缓解。卷最初将他做出来时，原本没有设计惩戒系统，但在社会各界的要求下，才设计了违抗指令就使 半颗人造大脑受到电击的惩罚，卷没料到惩戒系统会以这种方式害惨他。
飒朦胧间听到卷在叫他的名字，他还在咳嗽，大约是烟的原因吧。
“走吧，飒。”他听到卷说，“你一定要记住，不能让壳哥把量子域技术发展下去，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指令。”
“我在心里想，‘卷还没有走，我不能丢下他’，但程序却让我的腿离开了那里。”飒闭上了眼睛，楼下隐约传来骚动声，应该是卷的尸体被人发现了。“火是你放的，不是意外。”

壳一时失语，他想起在医院长椅上做的那个梦。
“你爱他，但20年后的你更爱名与利。”飒说，“他和这次伤的一模一样，等你把他接回家后，我不止一次看到你趁卷睡着亲吻他。”
壳苦涩地笑了笑。
壳的项目终于得以继续研发，“利用这项技术，我们可以改变过去，改变许多本可以避免的错误，试想一二战不发生，试想从最初工业发展就有环保的理念存在，现在的世界，甚至有望奔向大同。”多么疯狂的宣传语，好一部名利场大戏！但壳也渐渐清醒过来，肆意改变过去，只能给未来带来浩劫，卷是正确的。
壳本打算终止量子域项目，但卷突如其来的自杀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卷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里，把所有资产移交给了壳，他留了遗书，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讲出了他对壳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壳从此陷入遗憾与歉疚之中难以自拔。
他用量子计算机进行了无数次推演，可目标却不是让卷活下来。
量子域计划以失败告终，但壳仍运行了它一次。
“这就是我的任务，减轻你心中的愧疚。”飒说，“你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自从卷死之后，你一直很内疚，难以入睡，总是出现幻觉。”飒冷笑了一声，他冲过去抓起壳的衣领，壳的眼眶正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