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四幕上 第十章(3)

语毕，只听得一阵饮酒入喉的声音，没有一个人离开。
“谢谢，非常感谢诸位的支持。”墨雨砚微微弯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斟上了第二碗。
“刚才这一碗，就当是敬诸位——愿意为国家献出生命、保有马革裹尸的觉悟的战士们。第二碗，敬所有曾在这里浴血奋斗，战死沙场的勇士们！”
说着，墨雨砚将酒缓缓倾倒，酒水化入沙土，浸润黄泉下的魂灵。士兵们也纷纷照做，并随着墨雨砚的节奏，斟上第三碗酒——大小的瓶瓶罐罐里，已然连一滴酒都不剩。
“第三碗，敬我们的和医！”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许久，才传出一两道唏嘘打破尴尬的气氛。
洛阳被如此多的目光聚焦，一时紧张至极，浑身不自在。
“那么，我问问你们吧。有多少人，接受过她的帮助？有多少人，如果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现在早已入土？”墨雨砚厉声质问道，“因为有和医，你们的生命才有一点保障；因为和医，骑兵统帅保住了性命，敌人才不敢贸然进攻。为什么，你们就不愿意感谢她呢？你们以为，和医帮你们疗伤，是义务？是责任？是她理所应当该做的事？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将军把最后一碗酒一饮而尽，再次将碗举过头顶。“如果诸位能理解我的话，请将这一碗酒，敬给我们的和医。”

士兵们没有异议，纷纷仰起头，喝下了最后一碗酒。
洛阳也不好意思耍小聪明了——因为实在不敢喝酒，先前一碗她装作喝下去，实则泼到了身上；现在，这碗酒是将军敬给自己的，她实在不忍心倒掉，便勉强抿了一口。
结果可想而知——洛阳剧烈地咳了起来，再也咽不下这名为“酒”的毒药。站在她身旁的骑兵统帅和侦察官笑了，宇文煜雪也笑了，士兵们也挨个笑了。
最后，将军也露出了笑容，和医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墨，”洛阳在集会后对将军说道，“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哦。”
“知道啦。”墨雨砚如释重负地回答，“不过，看来……这次集会的目标，还是达到了。”
——军心得到了巩固，这是最重要的。
以及，宇文煜雪应该没那么记恨自己了吧……
将军这么想着。但他不知道的是，宇文煜雪是个很豁达的人，从洛阳怀里醒来的时候，她早已将打了败仗、臭骂将军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这些天没有在将军面前晃悠，纯粹只是因为洛阳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息。
“墨。”宇文煜雪向他打过招呼迎面走来，“听说是你买的酒？很合我口味啊。等打完仗了告诉我在哪买的？”
“嗯、没问题。”墨雨砚的回答多少还有一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