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9)

他一个人回到家，打开门，李香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客厅沙发上，见了他一下翻身坐起：“你终于回来了。”
“嗯。”孟境并不奇怪家里多了个人，他说过的，自己能“看见”李香。
今天家里好像有些不一样。孟境坐到李香旁边，环视身周，茶几的一角摆了一个苹果。
饱满又秾艶的红色苹果。
孟境触电一样弹了起来：“哪里来的……！”
“不喜欢？”李香仰起脸凝望着他，“原来你不喜欢吗？”
孟境指着那个苹果，“我问你哪里来的！”
“不喜欢，那就扔掉吧。”李香自顾自地喃喃，正要去抓苹果却被孟境一下打开了手。

“你别碰……”孟境捂住脸，“你别碰。”
那个医生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只是孟境不愿意听信而已。是编的，都是他编的，那又怎么样，他构想出的人现在离不开他了，连他自己都做不到驱逐这份虚假的构想，难道医生就能做到吗？
但他不允许这份构想试图去篡改、玷污了什么——他要自己的潜意识完全臣服，过去的所有记忆都无可变改，谁都不行，自己也一样。
捧住那枚红色苹果，孟境似乎能藉由此感受到那个人的体温与笑意。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苹果的秾艶是唯一的光亮，他们用苹果交换亲吻，纵然他不会承认，生发过的情愫从未消失。
“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