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你身邊的人 ｜ 臉

虞夢接了個電話，那是同事A打來的，說了好幾遍見面的地址，怕他老毛病上來又忘了，最后他都聽得笑出聲，那邊A反而生氣，他也知這是他那邊一會兒的事，放下電話，除了想想馬上要看的海市蜃樓展心神旌動外，就是看會兒刮到被單上的風，他都沉醉，也就沒放心上，滿是感激地掛上電話，看到話筒邊緣，被嘴風哈的潮氣，心頭一呼，外邊這么冷么？他半扭身子，全屋最大的窗子在客廳，墻還擋了半個，他向前踮踮腳，落地窗外淅淅瀝瀝正下雨。
天氣下雨了，A還早等在博物館門口，撐把花傘，然后見了虞夢老遠指劃，雨辟里叭啦迸開，砸在A腳面，他連挪動的想法都記不起來，他想到這幕，捂著嘴笑聲漾了出來。嗯！小夢點點頭，到里間找出門衣服。他最喜歡下雨，不論雨后還是雨后，下雨時空氣濕潤，花香子氣滿鼻子里竄，踫上好聞的薔薇，簡直窩在里頭，他要是最好不在街心，就閉上會眼，馬上想到他姥姥過去年年等春天，拐到她住的老屋街角，攀欄別枝地用手揪帶刺薔薇，最后他回去聞高燒杯里的白薇粉薇，埋到芯子聞，發現還是染點淡絳在蕊子的最香。甜而不媚，飄淡、回甘，正像現在，他吸口長氣，沒有阻擱。雨后雨停了，他就算一個人悶悶走，也覺不著是他自個，漫天綠樹高大莊嚴，一路致意，鞋底子粘濕跡子，跨上登臺跳下來躲汽車，都是干凈的，一點灰再沒有。探頭上斜墻的樹枝，不管多平瘦，墜點雨，晶亮細嫩，小風一刮，微微點頭，灌下些樹香，小木香最經聞，開極小蓮花瓣子，只見細擁的合歡樣葉子，找不到但噴香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