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温(6)
乡下不比城里安宁许多。温军攻来后,薛司令才意识到,温军表面是要与薛军分权,实则是在外搬救兵,意欲回来灭了薛军。城区大乱,百姓四处逃窜,逃来了乡下。于是乡下与城区也无甚分别了。
为时已晚。薛司令一夜白头,悔之不及。
薛雯每日去打听温军情况。她并不在乎薛家是否有难,尽管她是薛家一员。在她心里,无论是温胜还是薛胜,于她而言都没有分别,只不过反抗的对象从两个变更为一个罢了。她相信温宴与她的想法一致,只是她迄今想不通,为何温宴要去参军,还做了少将。
他一定不会向兵权妥协。莫不是,他父亲逼迫?薛雯很快否决了这一猜测。温宴是温司令唯一的孩子,他若不从,难不成还能将他枪毙?
如此看来,只能是温宴自愿。那么他想做什么?打入内部,然后把兵权夺到手?他们在实权上吃过亏,自然要掌握好它。是了,薛雯想,他定然是要握紧实权,好让他们立稳脚跟。
没平静多久,她看着房中存放手枪的盒子,却考虑到另一个问题: 手枪是用来做什么的?
炎炎夏日,薛雯却觉得有些冷森。她与温宴虽投机,但温宴比她决然许多。她不敢做的,温宴未必不敢。
就像,她虽胆大,却不忍用枪杀害自己的亲人,亦不敢……亲手杀了她的爱人。
薛雯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冷汗,手死死撑着桌角才未倒下。
她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见温宴一面。
眼看着温军势如破竹,即将灭了薛军,次日清晨,南下的新军赶到,扭转了局势。新军是薛军所支持的阵营中的主力军。
温军霎时乱为一锅粥,不久便溃不成军。
外头乱,薛雯却再也无法以探消息度日。她极担心温宴的安危。他是她唯一的倚靠。
刚入城,便听得停战的消息,毫无意外,薛军取胜。薛雯木着脸沿街走过,一时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温军退败,温宴又会去哪里?
街头颓败,她兜兜转转,最后竟转去了温府。宅邸已经被封,没有居住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