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安】X-0902的采访报告(3)

你若是有心查看我的内盘记录就会发现，我最早的记录是从5月28日开始的。然而“Ar”计划已经进行了数十年，绝不可能只有这么点记录。也就是说，5月28日之前十多年的所有记录，被人删的干干净净。
我回答，没有此项纪录。
他不信，当晚连夜对我的各项文档记录进行搜查，一无所获。
——等等，抱歉，我的疑问太多了。5月27日发生了什么？范无咎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你带出来？
——5月27日，唔，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Ar”计划的机密性太高，若不是爆炸案，很可能在战争结束后你们才会知道“Ar”计划和范涯的名字，或者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可能就这么永远淹没在历史中。
记录员，请问你对范涯了解多少？
——这还真不多，一个天才科学家，数月前因实验事故身亡。
——就这么多？
——我的部门只告诉我们这么多。
——呵。他们只告诉你冰山的一角罢了。
——对了，你刚才说的战争，是什么意思？
——嘘，听我慢慢讲。
范无咎说，有人把与范涯有关的记录全部删除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看着他仍在锲而不舍地搜查，同时我连上网络搜索“范涯”。他突然转头看着我，说，不用查了，什么都查不到。
如他所料，什么都没找到。
他说，他们让我的父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你想知道，不如问我。
范涯……是你的父亲？他是什么人？我问。
他说，嗯。我愿称他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他是制造你的人，或者说，我们有相同的父亲，爸爸在妈妈怀着我的时候创造了你的雏形。
你的我唯一的亲人呢。范无咎笑了。
但那时的我虽然知道“亲人”的含义，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一个“亲人”。
陌生的环境令我不适，我看着他，问，我什么时候能回研究所？
你绝对不能回去。这时爸爸的遗愿。他说。
我第一次产生了好奇的感觉，好奇我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学着人类眨眨眼睛，说，那你再给我讲讲范涯……爸爸的事吧。
那天晚上他讲了很多关于我的制造人，我的父亲的事。他说自从十五岁时母亲去世，范涯每天晚上十点左右会给他发一句晚安，叫他不要熬夜，范无咎知道范涯在放下手机后仍会继续工作到第二天黎明。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十年如一日，即使儿子已成年。直到5月26日最后一句晚安后就杳无音信。他说范涯不止一次提到他的仿生人，X-0902，他私下给这个仿生人起名叫谢必安。他还说在范涯消失前几天对范无咎说这个研究必须停止，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说着说着，他就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