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雾是旧梦 是作在糖纸上的诗 是我心上的一间小酒馆(3)
我有时也会自私地想着,如果我们俩可以一直这样安稳地度过一世,人生就完满了。
父母逐渐开始催婚,无奈我对恋爱这种事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一日黄昏,沈趴在我腿上,忽的抬手揉了揉我的眉心,抚平我蹙着的眉:“怎么了呀,不开心吗。”
我倒是大大咧咧的回道:“家里催着相亲。”
很短的刹那,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流连。我看见沈澄澈的眼底涌出了失落和难能一间的焦躁,她撑起身子,揉我眉心的那只手滑到我的脸旁,落了一吻在我眉间。我不知所措地怔着,她侧着身子搂住了我的颈项,轻声低语:“不要离开我。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阳台黄昏的光斜斜地透入不大的房屋,落在每一个阴晦的角落,拖拽墙上时长时短的影子。橙黄色的光给沈的发梢镀上了温润的金边,所见之处,皆是满心光华。
她说,我好爱你。
于是我的双手搭上了她的背,将她紧紧搂住。
我不明晰心底对于沈的情感,但在这一刻,我交付出了一个不悔的答案。
“我也是。”
那一年,我二十五岁,沈二十四岁。
我们的关系稀里糊涂地从青梅成了恋人。更加亲昵的是多了以往没有的吻和所有情侣间都会说的情话。我们还是像从小到大那样腻在一起。我总会赖着厚脸皮将她拐到怀里偷亲一口,在吃饭时故意用脚轻轻触她的腿两下,同床共枕时借着被子小的理由抱着她入眠。
我爱你就够了。我常将这句话用来安抚缺乏安全感的沈,她就会垂头,柔荑半掩唇,笑起来。
她的笑颜在我眼中永远是极醉人的色彩。
我永远爱她。
上天总是乐意在你幸福时玩弄你的命运。
沈出事了。
车祸,司机闯灯,她不巧恰在那时过马路。爱意像扭曲的玻璃花窗支离破碎,接到电话听到消息的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本能驱使我一面跟老板请假,一面起身跑向医院。
手术室外的等待是漫长的,以至于医生叫了我好几声,我刚才从痛苦中抽离出来。医生说沈的伤不算重,却也不能小觑。而比车祸伤更加严重的是她身上潜伏了十几年的病魔,已经早就缠上了她的心脏——是心衰。即使救回来,她也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