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九华的婚后日常(七十八)父 慈 子 孝(2)
紧接着他叹了口气,一副忧郁像:
“爸的......墨宝,咱还是找地儿给他裱起来吧,实在不行贴客厅也行——就别往出儿贴了。”
我疼惜地看着何九华,很感动,幸灾乐祸地靠着大黄直乐:
“你说你看不下去还要拍马屁,直夸老头儿字好看,该!”
我乐不可支,想起小时候老头儿一喝醉就要搬出他一箱子的字非得逼着一众酒友夸好看,谁有异议老头儿就要操起酒瓶子给自己脑袋开个瓢儿,言之“给你们看看这是啥瓤儿的”,以至于我们家那一片儿再没人敢和他喝酒。因此老头儿备受打击,回娘家接何慕一那天非得握着何九华的手,一口气儿说了二十多遍的“知音难觅”“幸得赏识”,非得和何九华拜把子。
这酒量撑死就能吃仨酒心巧克力。
我那天死拉着老头儿,如是想到。
何九华抬头看看客厅上的挂钟,伸了个懒腰,跨过地毯上滚成一团的何慕一和大黄,腆着肚子洗澡去了。
我伸手一勾,拿过遥控器:临近过年,电视屏幕上的各大广告商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抢占黄金时间,一股脑地把自家商品的宣传像漫天的雪片子一样挥洒在每家每户的电视屏幕上,左边脑白金,右边三鞭酒,中间夹着千年铁皮疯狗...啊不,枫斗。
何九华拿好浴袍进了浴室,在浴室里的水声中我扭了扭头,地毯上的何慕一放开大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何九华这人不习惯搓澡,但自从某天他和他们几个东北老爷们儿去了澡堂子以后,我们亲爱的何先生就深深陷入了搓澡的快乐而无法自拔,在家自己搓不过瘾,还专门买了搓泥宝喊我给他搓背,立志把一点儿灰都没有的皮肤搓成单层皮的南京小笼包。每次出浴室总是粉里透白的,目测能轻三斤,且我完全有资格质疑他是不是把下水道搓堵了。
很好。非常好。
我不止一次地站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像个丫鬟一样吭哧吭哧地给何老爷搓澡,并勒令何老爷搓出来的灰自己收拾。
何老爷这时候一般会从善如流地点头,顺便找个凳子给小丫鬟坐着,继续搓,实在是体恤下士的典范。
“媳妇儿——”
水声停了一阵,何九华这会儿估计是坐在缸里喊我。
很好,搓澡师傅要上岗了。
我关上电视,摸摸大黄的毛绒脑壳,勒紧裤腰带准备上岗工作,一脸贫下中农的悲愤无奈——阶级,阶级差异啊同志们,地主老财他们夜夜笙歌,他们酒池肉林,他们骑在我们的头上为非作歹,拉屎撒......不说了怪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