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对决福格瑞姆(2)

“不，”阿克塔埃说道，“我不是指恶魔，也不是指巫术。这里......有股力量在看着我们。我能感觉到。”
“我知道，”珞珈的回答斑斓不惊。阿克塔埃便不再开口。
他们沿小径蜿蜒而上，绕着塔楼，绕着色彩明亮的玻璃和光亮的银色圆顶盘转。拉亚克可以从它们的线条中看出灵族的几何结构，但每一处都有着细微的变化，就好像那只手造了每一座塔、每一根长柱和每一扇大门，而指引这只手的意识却有意对他们进行着狡猾的嘲弄和侮辱。每一堵墙都被柔和地弯曲，其不自然的棱角斜刺入视线却没有延伸而下，直到其引导众人至一尊珍珠雕像、一池水和水塔、一个剥皮的人影被挂在带着铃铛的铁链网处，它的呻吟声与钟声完全不谐调。他们踏上了两座建筑物之间的小路，俯瞰着一条清澈的运河与变为为尸体堵塞而背生双翼的恶魔现于其内，嘴唇和肢体皆猩红无比的大道景色交替出现，时断时续。
“我们要走哪条路?”拉亚克问道。
一个恶魔抬头看向了他，重新折起了剥皮的双翼。阿克塔埃看了看他，但又将目光移开。
“一条都不用，”珞珈说道，“但我们会到达福格瑞姆的所在地。只要他想，他就会在他一直在的地方——一切的中心。他只是想在我们面前炫耀。”

当珞珈发话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上。雪花石膏、大理石和玉石的雕像环绕着它，每一尊雕像看上去都那么完美，倘若你细看的话，它便显得极其恐怖。水从完美的人类形状的黄金喷泉头处汩汩地流入空中。拉亚克看到一对布满血丝的大眼睛从一座雕像的眼窝里瞪出，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无言的尖叫。人群挤满了空地。明亮的丝绸在温暖的微风中飘动。戴着面具的面孔转过头来注视着他们，其上带着宝石和天鹅绒的悲伤和欢乐。
他们向前走时，人群散开了。从人群中出现了穿着粉红色上衣的稀疏柳树般的形状，以及散在空中的灰色花瓣和灰烬。拉亚克看到它们有的长着眼睛，有的长着嘴巴，有的长着鼻子，有的长着耳朵，但都只有一个。
“奥瑞里安，奥瑞里安，奥瑞里安……”它们在高歌着。
当他们迈步前行的时候，灰白的花瓣落在他们脚前的地上。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修长舞者在他们的路上旋转。一个带角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但他向他们举起一只手。珞珈停了下来，拉亚克和其他人则定在他的身后。舞者鞠了一躬，笑了笑，然后侧翻到一边，后面的最后一群人像舞台前的幕布一样分散开。
一个人影躺在他们前面的舞台上。它肚子胀得很厉害，血肉挂在躯体的肉球上。拉亚克能看到脂肪层中伸出的胖乎乎的小手。它的下半身是蛇形的。珍珠般的鳞片覆盖着盘成一团的东西。鳞片剥落，露出绿色的眼睛。一个小脑袋，它的五官深陷在肉里，长在它的身体上，一缕长长的白发从它的头皮上垂下来。溅起的血液和可能是酒的深色液体弄脏了它的皮肤。在他们走近时，它动了一下，它那庞大的身躯撑破了垫子。离它最近的人群在颤抖着。一些人啃食着自己的血肉，鲜血溅落在他们脚下的白色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