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Confessio·许墨·（上）(5)

忍不住还要解释，倒是一下子脑袋都清醒了。
“小馋猫……”许墨轻笑出声，伸手将小碟子递到我嘴边，“吃不下去就吐出来，嗯？”
我摇头。
一边努力咀嚼吞咽一边摆手，将碟子推回去。
许墨也没再劝，将手里的碟子放下之后，就又端起了茶杯，小口地饮茶，似乎是饶有兴致地看我要如何把嘴里的食物顺利咽下。
“你别看我……”
是被人观察时的窘迫，脸皮逐渐变得热起来。我加快了咀嚼吞咽的速度，含糊不清地说。
许墨放下茶杯，反而单手托着下巴，弯起眼睛笑得温暖。
“虽然阿姨发了你的近照给我，但是刚刚在机场看到你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确认，”他说，伸手抚了抚我的头顶，“当年那个拉着我衣角、躲在我身后的小姑娘，在我疏忽的这些年里，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我愣了愣，无意识地咽下最后一口馄饨。
“抱歉。”眼前的男人说，“我没有照顾好你。”
这是许多年后，我再次回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安静的夜。

床褥厚实，被子松软，将疲惫的身体安置好，像是遥远记忆里，属于父母的怀抱。
我缩在被窝里，包裹住我的不再是多年里我熟悉的味道。许是时差和长途飞行的劳累，也或许是空荡荡的胃在被热腾腾的馄饨填满后的满足，意识缓缓与世界断开链接，浸入静谧的夜中。
我一向认床，但今天却入睡得很快。
梦境里的天地是一片白色，尽头是妈妈爸爸的怀抱。我奔跑的脚步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地跑向他们。
就在我即将要触碰到他们伸向我的手时。
世界突然就像镜子一样，碎裂成一片片，然后将我的手指刺破。
有蝴蝶轻轻地落在指尖上。
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样压抑的墓园之中，满心的惊惶。
而那时没有掉落的眼泪，此刻淋漓尽致地落下。我蹲在梦境的原地，抱着膝盖，在这样的瞬间里，明白了“安定”是什么样的意义。
- III -
从伊甸乐园飘出的香气令人神往。
我推开大门，哼着歌，脚步轻俏。
树叶枝桠间露出的苹果润红诱人，一如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