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梦令(3)

“是你吗，黛？”汤姆微微睁开眼睛，自然而然地要去拉住黛玉，只不过他清楚黛只是幽灵一样，没有实质，只可能是透过，“你来了。”
“嗯，看你是累了，都伏在桌上睡着了。”黛玉眨眨眼遂笑道，只是安静地坐着陪汤姆，“每次都觉得像是大梦一场呢。”
“梦么？那也是很美的梦。”汤姆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温柔地看着女孩，女孩正搅着素色手帕，上面绣了一对蝴蝶。
“是了。你怎么看着我的帕子？”黛玉被他看久了便羞赧起来，想要把话题转开，脸上热辣辣地泛起绯红云霞，“好不害羞的人。”
“你的一切都很美。”汤姆心情莫名好转，指了指手帕上的蝴蝶，“为什么是蝴蝶？蝴蝶在东方有什么故事？”
“既然说了梦，又是蝴蝶的，我便给你说个庄周梦蝶吧。”黛玉端详起帕子上的那对玉色蝴蝶娓娓道来，“庄周梦见自己成为蝴蝶，在花间飞舞。他想究竟是自己为真蝴蝶是梦，还是蝴蝶是真，自己的一生不过痴梦一场。”
“很有趣。”汤姆垂下眼帘，“对你来说我就是梦，对我来说你是梦。又或者，我们都是幻觉，谁知道呢，黛。”
“纵然是假，我与你的感觉却是真。”黛玉略想了想便又歪头笑起来，“那这场梦又有何不可。是不是，汤姆？”

“嗯。黛，我要和你说的是，我不是什么普通人。”汤姆突然沉下脸色。
“你只是汤姆。”黛玉不解。
“不，我杀人了，姚金娘。一个尝试。”汤姆神色阴郁不是因为杀人本身或者愧疚，而是想知道黛玉的……想法。
会不会弃他而去。
黛玉沉默半晌，才重新望着汤姆。
“我素来知道你心里的。”女孩做出了她的选择，一双杏核眼不住地看着汤姆，“如果我也不在了身边，你可要怎么办呢？”
“你还愿意理我。”汤姆沉静道。
“是了。”黛玉点头，陷入二人相对的沉默。
直至黛玉离开，汤姆才重新冷酷地审视浮现裂纹的圆镜，他的感觉不可能出错，今天的黛明明碰到他了。黛不是幽灵么？镜子出现裂纹就意味着可以触碰到对方，但如果没有镜子他们又不可能相见，所以这个究竟是怎样的预兆。
“纳吉尼，我都开始疑惑了。”汤姆不动声色地同他的蛇聊天，用他特有的蛇佬腔。
“你也觉得奇怪，对么。”
潇湘葬花
“奇怪了……”紫鹃在廊下做些针线活，心底却想着黛玉的许多事，竟然不小心让针扎到手指，殷红的血珠染在丝线上，让雪雁不由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