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故事｜志怪传奇】变脸师(4)

变脸师委婉地告诉毛旦儿自己要四处漂泊，并且随时可能死掉，永远在一起是很难的，不知道毛旦儿有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毛旦儿哪里耐得住性子听完，听到前半句永远在一起很困难就闹脾气了，哭闹着不吃饭生了变脸师一天的闷气。最后毛旦儿还是经不住变脸师那一盘金黄香脆的炸排骨的诱惑，在胡吃海塞中勉强原谅了变脸师。
变脸师看着毛旦儿狼吞虎咽的样子，自己都没察觉地笑了起来。对于变脸师而言毛旦儿带给她的是从未有过的陪伴。千万年来，变脸师就像只断线的风筝，在时光的长空里漫无目的地游弋。当初只是为了母亲的一句活下去而在世上奔走，如今这句话也被时间磨得若有若无了，而毛旦儿的存在成了变脸师与人间唯一的牵系。毛旦儿大大咧咧，对人没有防备心，什么都一股脑说给别人听。变脸师跟毛旦儿处久了，心里的寒潭也渐渐化成一汪春水。

一日毛旦儿是个热闹性子，嘴里除了吃饭，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唱歌，连睡觉的时候也打着呼噜不让嘴闲着。变脸师是个冷性子，少言少语，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在一旁听，偶尔附和毛旦儿几句俏皮话，然后两人一齐哈哈大笑。
两人在一起久了，毛旦儿学会了静静地陪着变脸师看江河月涌，而随着变脸师心上的假面一张张褪去，她的心性也慢慢褪去老成疏离，也会像个少年般和毛旦儿追逐打闹。
这日城中放河灯，两人一拍即合，天还没黑就到城里逛了起来。吃一路赏一路玩一路，两人走走停停拐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河岸。河中只有两三盏零落的河灯遥遥呼应着远处喧闹的人声和火光。毛旦儿突然说：“我想听你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