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剥除者(2)

对费舍尔的话充满强烈兴趣的吉尔森就这样直接出发到费舍尔所住的公寓，然后他看到费舍尔的房间放满着各种诡异怪奇的物品。
他完全不知道被放在房间中间的桌子上，断断续续地发出口哨般奇怪声音的卵状物到底是什么。甚至连房间一角的架子上放着的某件被布覆盖着的物件的轮廓形状他也无法辨识。
费舍尔为了记录下实验的过程将录音机准备好，然后对吉尔森说出了为什么自己会产生那种疑问的过程。
“实际上我出现这个想法是在就读于公立中学的时候，在某一次物理课上。某一天我们学到了关于眼睛的构造，就在那个时刻我便顺理成章地思考着接下去的事情。越是深入剖析视网膜和眼球的水溶液，还有晶状体的图解，我便越是越是坚信我们通过如此复杂的组织所看到的物体，一定被某种方式扭曲变形过，不会有错。视网膜上产生的只不过是单纯的映像而已，我不敢说这比起通过望远镜看到的东西被更加走形，但这也足够作为说明了。这对于我来说却是一件太过简单就能接受的事情。”
接着费舍尔便在大学中认识了名为泰拉的学生，然后顺势加入了他所属的魔法超自然组织。后来这个组织被揭发出来后他顺利地逃过一劫，从被大学开除然后心灰意冷的同伴那里接手了那些魔法书。他表示今晚的实验里要使用的咒法，正是那些魔法书中其中一本《格拉基默示录》所记述的。接下来他将“房间一角的架子上放着的某件被布覆盖着的物体”的本体暴露在吉尔森眼前。

凯文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东西看。那个物体虽然并不是不定形但实在是太过复杂奇妙，以至于在眼睛可能描绘出的所有形态结构当中确定其形状这一点也无法做到。长长的合成树脂样的棒子被连接在一起，这些棒子两端都是半球和闪闪发光的金属物质的结合体。棒子也是相同的灰色，但是两者之间的距离远近却是无法理解辨别。它们就像水槽内部的凸起膨胀以平铺着凝固下来的样子分散融入其中。看着那个物体，他似乎在棒子之间感觉到数只眼睛在其中闪烁着般异样的气息 。但是凝神定睛看过去，那里却只能看到其中空空如也。最奇妙的事情就是，他感觉到这是某种活物——某种从像这样异常的几何学结构也可能活下来的次元而来的，以这种活物为蓝本的雕像。他打算跟费舍尔说话而看向他的时候，他看到在他视野外的那件物体，仿佛就像膨胀起来将房间的一边几乎全部被占领。
但是转过头来，那个雕像理所当然地还是那样大小——至少，他是这么确信着的。只不过实际上对于吉尔森来说，那个物体到底本来有多高多大，他真的很想确定这一点。
被吉尔森迷惑地问到的费舍尔向他说明，这是“面纱剥除者”道罗斯的姿态在三次元中展开的雕像。在道罗斯本来所属的次元似乎没办法像这样看清楚他的全貌。吉尔森又问比如桌子的真正姿态明明既不是长方形也不平坦，为什么摸起来却是那个触感。面对这个问题费舍尔回答说，其实你感觉到既不是长方形也不平坦的触感，被名为“既是长方形也很平坦”的歪曲走形的视觉配合在一起出现幻觉，被这种让你产生错觉的精神作用所影响而出现的结果。所以这是今晚的实验很可能会非常危险也说不定的原因，费舍尔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