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声之一逮蚂蚱(3)
咬怪(蝈蝈)。 我那会儿经常爱去蒙口峪逮咬怪,那里荒草坡上咬怪很厚。去蒙口峪的路崎岖难行,比去马山后的路更要难走,是一条只能容一人前行的羊肠小道,遇到两人迎面相遇的情形,双方必须同时侧身才能勉强通过。蒙口峪是盆地地形,四面被山环绕,只在东北方蜿蜒伸出一条细细的深沟通向外界,我想这可能就是蒙口峪名字的来源吧。半小时辛苦跋涉之后,便来到了蒙口峪盆地的“盆沿”上,一踏上此地,咬怪的叫声便从四面八方传入耳廓。霎时,半小时的腿脚之苦荡然无存,我立刻甩开荆柴棒朝着咬怪叫声密集的地方铺展开去。咬怪很机灵,在离它还很远的时候,它的叫声通常就停止了。但因为我事先判断好了它的方位,通常只需在叫声发出的地方附近用荆柴棒多抽打几次,就能把它从草里赶出来。接下来,逮咬怪便是个技术活了,需要用手或荆柴棒的树冠猛地把咬怪摁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它头部触角的两侧,慢慢把它从草里拿出后放到袋子里。
逮咬怪通常不像逮蚂蚱那样一蹴而就,它们长着一双粗壮的后腿,极其善于跳跃,一跃能跳出近一米远。在山坡那种碎石杂乱、灌木丛生的地形中,常常要捕捉多次才能最终成功,而费尽力气让其逃之夭夭的情况也司空见惯。被咬怪咬到也不是很罕见的情况,当它头朝下嘴朝上被摁在地上,手指找不到好的拿捏部位时,就容易被咬到,在手指上留下一对血印。但咬怪没毒,疼痛程度尚可忍受,所以这倒不是需要担心的大问题。
小时候,逮蚂蚱咬怪并不是单纯为了好玩,记忆中,在那个每月只有寥寥数次肉食机会的年代里,油煎蚂蚱咬怪是一道足可诱人垂涎三尺的高蛋白美餐。即使放到现在,在我们当地的餐桌上,这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离家二十年,家乡发生了很大变化,蚂蚱、咬怪也因山体减少和过度捕捉,变成了稀有昆虫。我写此文章也算是对一种回不去的童年、找不回的乡愁的一种纪念吧。
喇叭花(牵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