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旧梦(17)
孟鹤堂没有接茬,只是问道:“你为什么不救他?”
顾晚浓气急而笑,心中有些无语,心道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立场去帮他?事到如今你居然在质问我?
“这些年我也在西北,底下人来报的时候已经晚了。孟鹤堂,若你还念着他,明天早上六点的火车,记得准时到。”
说完就走了,她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孟鹤堂要疯了。
他藏在心尖上的人要永远的离开他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顾晚浓在车站没有等到孟鹤堂,她自己上车走了。
等到她到北平时,已经是次日中午了,她直接奔向了那间院子。
早春时节,顾晚浓闻到了淡淡的梅花香。
周九良院子里的红梅开了。
她看见孟鹤堂和周九良坐在一起,赏梅,桌子上摆了瓜果和茶。
周九良看着老了很多,他本来长的就显老,现在看来是真的老了。
五十多岁的人,看着像六七十多的,没了精气神儿,瞧着就命不久矣的样子。
顾晚浓站在门口又看了一会儿,将周九良的样子印在心底藏好后,就走了。
她风尘仆仆的从西北到北平,全了一段年少的爱恋后,又风尘仆仆的回去了。
北平的早春里多的是尘埃,这不,她不小心就沾染上了。
像大街上的那个少年郎一样,洗也洗不掉。
就这样印在了衣服上,身上,心上。
北平黏人。
孟鹤堂那天听说了之后,连夜坐的最快的火车,回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他站在院子门口,几次举起手来想敲门,又放下了。
直到周九良踏着落日余晖回来,看见了他,叫了一声:“孟哥。”
孟鹤堂一回头,看见了周九良站在还未化尽的白雪上,白雪在夕阳的照耀下成了金黄色,连带着周九良也成了金黄色。
他穿着墨绿色的大褂,像是刚刚表演完回来。
孟鹤堂眼泪下来了,这一声“孟哥”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听见了。
就连梦里他叫的都是孟鹤堂。
他奔过去,紧紧的抱着他。
周九良也紧紧的回抱着,他们都怕这只是一场梦。
“孟鹤堂,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周九良没有哭,哭的只有孟鹤堂。
他泪窝子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