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明止悲.第二章.恶鸣之悲（下）(5)

低估了恶毒的芹泽连扇他一耳光的心情都没有。
“芹泽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Oven又摆出了委屈宝宝的表情。
芹泽直觉得逆气冲胃，强忍着恶心，全身都附上了低气压：“面具太多，留心烂在脸上。”
“再揭下来，就要伤筋动骨了，对不对？”Oven表现得越发无辜，“何止是伤筋动骨，芹泽先生，你不想知道，你之前进来的警察，去了哪里吗？”
芹泽不言。
Oven自顾自往下讲：“那关进去监室的，都是太过分的。为了寻找像你这样的人才，对不太过分的，头儿都不管的。老狗要不是对你动了杀心，也不至于。”
“你们头儿授意你做的？”芹泽一肚子爆燃的怒火憋的太辛苦了。
“当然不是，这种东西的死活根本不值得挂心。”Oven满不在乎，“头儿到底对警察有些感情，但可惜，他们自己，扛不住。”
穿过高墙另一侧的后门，走隧道上到地面，一间小屋孤零零地守望在山腰上。推开大门，墙上地上，霉斑点点，像是很久没人住了。“谢谢你陪我干私活，芹泽先生。”转开一扇锈迹斑斑的小门，Oven向他鞠了一躬。
小门后，是一扇窗，窗子打开着，旁边是矮床，看指示灯，电热毯开到了最大功率，床上的人裹着厚被，仍能看见轻轻的颤抖。

毫无生气的脸，扇动的鼻翼证明他还活着。
Oven凑近，用芹泽从未听过的温柔语调说：“多少吃点。”
看到Oven，他黯然的眼睛里浮出点点星光，气若游丝：“Oven，帮哥哥个忙……”
“我知道。”Oven拉开箱子找出注射器，拿着强光手电贴着鼻梁仔细对了标，才吸入注射器内，又细心地排净了空气，“芹泽先生，你知道了吗？”
他知道了。Oven的同伴，失联的卧底，都在这里。
床上人伸出了几乎没有肉的手。
Oven含着强光手电从手腕找到大臂，轻捧着搓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处细弱的青蓝血管穿刺而入，缓慢推注，边推边低语：“你放心。”
床上人沉沉睡去。Oven又先后注射了其他两种澄明液体，接着，如母亲将熟睡的婴孩揽入怀中，拥抱这个毫无意识之人。
一分钟后，他停止了呼吸。
星光经丁达尔效应，给这个姿势的Oven披上圣光。
三十分钟后，圣母像般凝固的Oven,面无表情的淌下一行清泪。他整理好箱子，眼睛覆着朦胧的忧伤：“谢谢，走吧。”
芹泽汹涌的情感冲破了阈值。
楼上。
叶肖刚笑意盈盈地准备和两位搭话，一枚子弹呼啸擦着桌角打在白墙，留下一个冒着白烟的小洞和满屋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