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恶源于自我(3)

我很感动，黑影想挣扎出来也被我压制了下去。无论怎么说，她是善良的。
“那你请她吃晚饭吧。”
可以吗？
“只是出于同事间的帮助与报答啊。”
我听从了这个久违的声音。
石头答应了。
一切像梦一样。我和她坐在烧烤店，吸烟管悬在中间。她很能吃，几乎在不断地夹菜上油板，油板上躺满了红肉和白的绿的蔬菜。她问我怎么吃这么少。
“感觉你总是很忧郁的样子。”她皱皱鼻子，把肉都翻了一遍。
“是吗？”
我说我从前也开朗，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把那些事情都对她说了，我从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旺盛的倾诉欲。
黑影警告我：“你在重蹈覆辙。“但它的声音太微弱，而这家烧烤店的气氛太温暖了，热闹和愉快的声音充满屋子，我融陷其中，好像我生来适应。

她的脸色渐渐别扭起来，虽然在恰当的时候点头，问我：“然后呢？”但她失焦的眼神，不自觉看时间的动作，来回翻已熟透的茄子……
“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不急，我们坐着消消食。”
“走走更消食吧？”
“不，刚吃饱就走反而不利于消食，消化的时候血液在胃部集中，一走动还要分散到运动系统，消化系统减少了血液……”
我像一个舍不得从美梦中清醒的人。我继续说我的过往。
夜很深了，流光溢彩的满街灯光衬得漆黑的天空愈发沉静。我提出送她回家，她婉拒了，我没勉强，在夜风中，我已清醒了许多。
我走在马路上，回忆在店里说的那一筐话，又想哭又想笑，不知道明天该怎么面对她。她一定觉得我很烦，喋喋不休地说那些琐事。
我瞪着眼张着嘴，望着幽远的天空，像条被掏空内脏的淡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