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猫咖 (四)幻戏(7)

大骷髅身边还站着另外一名妇女，一边看表演一边给自己孩子喂奶，丝毫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一具骷髅。
李嵩扶起被他撞倒的妇女，“没事吧？是我的不对...快去抱你的孩子！那边的傀儡是个骷髅！”
“骷髅？哪儿来的骷髅！你这人大白天的，得失心疯了是不是！”妇女说完，就赶去抱回自己孩子了。
幻老在默默表演着。他看见一个人推倒了妇女，妇女的孩子往傀儡那里爬。幻老操控小傀儡抱起孩子递给妇女，妇女连声道谢，随后把几个铜子塞到小傀儡手里。
幻老操控小傀儡接连表演高难度杂技。上刀山，钻竹管，喷火龙……
人群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傀儡竟然能在一个老头子手上玩出花来。李嵩站在一旁，同样看得入神。
这时，原本双手操控木杆的幻老突然把手一分，两只手上竟然都有操控傀儡的木杆子，还是一模一样。再看傀儡时，不知何时，傀儡变为两个！
只见两个傀儡皆披甲带刃，在小小的场地上演起了攻防战。人群这时又是一阵呼喊，但李嵩却置若罔闻。他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两个骷髅傀儡身上的兵甲——这分明是我大宋的盔甲和那金国鞑子的制式盔甲！这个骷髅老丈...究竟是什么人？李嵩心中的好奇还是压过了惊悚恐惧，他决定等表演完一定要问个清楚。

场地上，两个傀儡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但是渐渐的，穿着宋朝制式盔甲的傀儡动作慢了下来，竟是架招不了另一个傀儡的招式了。很快，宋式甲的傀儡直接丢掉手中的兵器，对着金式甲傀儡连连求饶。
为什么要求饶啊！明明还能打，还有机会啊！李嵩在心中呐喊。他虽说是画师，但也是清楚边关战事的。大宋的士兵，打起仗来，确实就如这傀儡，羸弱不堪，就算原本有机会打赢，也会因为贪生怕死而丢失战机。
甚至朝中，主战的声音，也快被求和掐灭了...这样的朝廷，当真是结束了五代十国的“宋”吗？
输掉的宋式甲傀儡把盔甲随手一掀，露出里面的朝廷官服。只见傀儡低头哈腰地捧上一堆铜子给金式甲傀儡，然后跟金式甲勾肩搭背，就好像是在说:瞧，这是我兄弟。
李嵩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痛。这是在映射我大宋啊！然而一旁的人，却都在欢呼看戏...
这...何等讽刺！
表演结束，幻老收拾好，走到城外。李嵩悄悄跟在他身后也出了城。城外不远处，荒草萋萋，流民哀嚎。与城内的繁华对比，让李嵩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