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香烟（中）(2)

我又细细品味了一下她说这话的语境和意图，不太能确认她是在开玩笑，还是单纯在试探我，于是斟酌着取了个折中委婉的回答：“你要真是坏人，也就不会说出来了。”
我的直觉倾向于她不屑于干这种事。
在这种情况下，我害怕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也害怕无法脱身，却又隐隐有些期待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烟姐失笑。
这是我认识烟姐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笑。
很好看。
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她不再说话，目光望向车窗外飞驰而去的风景，尽管这些对我来说不过是千篇一律的起起伏伏。
良久，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见了烟姐极轻极轻地一声叹息。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长夜漫漫。百无聊赖之中，我和烟姐打算靠彻夜谈心，排解烦恼度过。

准确来说是我单方面的倾诉欲在作祟。
手边一个接一个的绿色空酒瓶，被酒精麻痹了感官以后，看什么都自带重影效果。
脑袋昏昏涨涨的，有些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时找不到方向，迷茫之中切实体会了一次不那么痛快的痛快。
老实说，酒这种东西其实不怎么好喝，尝在嘴里总就是那么不是滋味，下了肚还会翻搅一通，在里面大起风浪，最后又沿着原来的航道洄流。
产生幻觉的效果倒是与毒品大同小异。
烟姐没有陪我喝酒的意思，还是同往常一样，重复自己的标志性动作，打火，点烟，深吸一口气，吐出烟圈，一气呵成。
兴许真的是酒壮怂人胆，我借着酒劲把一直以来埋藏在心里的疑问一股脑问了出口。
“烟姐，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喝酒呢？”
许是底气不足，我越说下去声音越小，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自己才听得见的呢喃，我在心里暗想：自己怎么能问这种问题呢？万一是烟姐不想提及的往事呢？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显然不合时宜且愚钝，简直就是没脑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