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色》（13）蒹葭1(3)

在这万分窘迫的时刻，周楹的手机救了他。她接到彩信，发出“叮咚”一声，男生连忙点头致意:“请便。”
他于是看到眼前人静谧的眼眸在触到屏幕的那一刻散发出光彩，那里有最绚烂的星空与最梦幻的云海。雀跃，他分明读出了这个词，那是面对心上人的欣喜。
初见周楹时，他便深爱上了她含情又内敛的眼眸，可现在……他不禁牙关一紧，面上却仍和善而儒雅。
周楹很快找了个借口，独自去煲电话粥去了。学长看着远方的背影黯然神伤: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周楹却没有察觉，或者说不愿察觉，她忙着询问家里的情况，收件箱里静躺着一张图片和两句简短的话:
图片是尹夜烛捧着成绩单，级名次6，脸上挂着笑。
——桑梓依旧。不知道姐姐最近怎么样？
烛
周楹看着照片，估摸着应该没有比之前瘦，还如有实物地摸了摸硬邦邦的手机屏。摸够了才回道:
——很好。只是习惯了有个小跟班，几天不见，颇为想念呢。
楹
一年又匆匆地过去，寒风已经吹到了元旦跟前。

礼堂内纷纷攘攘，不时有学生起坐喧哗非得教导主任在话筒前清了清嗓子，将目光从礼堂左向礼堂右扫一圈，再叮嘱各班主任一句“有喧哗吵闹的扣分”，才渐渐得以平息。
“咳咳，我说两句啊……”主任雄浑的声音从接触不良的音响断断续续地传出，也没几个人听，后台前几个上场的演员却是紧张极了，薄薄的演出服，手心却出了汗。
此时，一个画风突变的声音像高速飞旋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宁静：“你生病了！昨天还发了烧，嗓子哑成这样，去唱歌？你这么折腾好玩吗？”
那人是吼出来的，听得出很生气。
“何晴，没，咳咳，没关系的……”
“尹夜烛，你这半年身体状况你不清楚吗？从小到大没见你这样‘叛逆’过……她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你以为……”
“不，咳咳，是，是我自己想上。”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
前台的观众并不知道后面这样婆婆妈妈。大概是第五个吧，他们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孩儿从后台走开，现场即时安静下来，柔和的灯光自上倾泻，白纱在朦胧中笼出一片月华。远处的人看不清台上人的脸，只觉得这个表演者似乎比他人都镇静得多。脚步缓而轻，不像是为别人表演，倒像是自己的一场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