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 风(7)

披上外套，王雨辰把手机塞进兜里。
“走，骑车跟我出去转转。”
没多说什么，赵染点点头，下楼推出两辆自行车。
早就想这样了，走到哪算哪，连地图都不看，就一直走。
五月初的早上十点，有风，阳光正好。
赵染家附近全是国道，无论走哪个方向，都是宽敞的大路，但对于两辆小自行车来说，着实不太友好。
庆幸的是，有一条通往北方的路并没有通车，罕见人影。所以，踩动脚踏，一路向北。
风扬起微尘，树招摇掠影，前轮驶向未来，后轮作别过去。
两人一脚用力，驶上一个不高的斜坡，没有交流，一起捏住刹车，左脚一起落地。
而后抬头，看见了另一番景象。
挺拔的白杨挡住了村落，略微泛黄的小麦铺满田野，其中点缀着些桃园，果色尚青。
“选个方向，左还是右。”王雨辰指着直通村落的柏油马路，扭头问赵染。
“选个屁，随便拐！”赵染不屑的摇头。
“那就走！”
用力踩下脚踏，在空无一人的笔直的柏油马路上疾驰。
惊起路边的小麻雀，扑腾扑腾飞起，而后很快又落进麦田。

风中和了太阳的温度，吹开额发和衣摆，丝丝凉意包裹全身，吹干刚刚冒出的汗珠，不留下任何味道。
不过五六百米的柏油路，几乎只是眨眼间就到了，在村口桥头的林荫下，赵染捏死刹车，后轮微微翘起，扬起一个帅气的高度，再稳稳落地。这家伙身高腿长，耍帅一直有一套的。
只是苦了王雨辰，刹车不太灵，追上来的时候反应不及时，一头撞上了赵染的车尾，失去重心，滚进了路边的麦田。
自行车翻下来，车轮砸在腿上，幸好是橡胶，不然就疼死了。
王雨辰躺在麦田里，看着正午时分耀眼的太阳，云遮住了半边，姑且还能眯着眼直视。
被压倒的麦子将麦芒刺在他的脸颊边，痒痒的有些微痛，似乎是在报复他的压迫。
赵染跳下来，站在把自行车拉到一边，冲王雨辰伸出了手。
“等等，让我躺会。”挥挥手示意赵染别挡住阳光，王雨辰缓缓平复呼吸。
直到云朵将太阳完全遮住，王雨辰这才撑起身，顺手掐断扎自己脸的那根小麦的麦秆，咬在嘴里，用牙齿挤出一点甘苦的汁水。
拍拍身上的尘土，王雨辰嗅到了外套领口的小麦的清香，冲赵染摆了摆手，说：“我没事，把车弄上去，接着走，我决定了，右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