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圣诞快乐(4)

却被沈巍斥得更重。
“你是对不起我吗？你对不起谁你自己不清楚吗？”沈巍声音更冷。“这是你自己的安全问题，这是你自己的前途问题，到底对不起谁，你想清楚了吗？”
罗浮生听着沈巍的话甚至变了调。“你和别人打架时，怎么就不多想想你的父母呢？”
罗浮生终于把嘴角的笑收回得一干二净。他又胡乱抓一把头发，把头发抓得更乱，然后扯出一个笑来，把嘴角的伤口都扯得发疼。
“父母啊？早死了。”
（五）
罗浮生没爹没妈，这是十六班的人都知道的事，但最初是谁先知道并且传开的，就不甚清楚了。
总之他罗浮生是个孤儿，没爹没妈，又穷又蠢，就应该受到人人唾弃就对了。除了沈巍，班里的所有包括其他老师都没给过他一点好脸色。
罗浮生常常想，一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他自己到底有哪一处可恨的呢？

他想不出，只好觉得自己处处可恨。
（六）
罗浮生听了沈巍的话。沈巍对他说，不为父母想，也为他自己想想。他以后终究要自己活着，不能总混日子。而且人不能光活着，还得活得好一点，总不至于太苦。
罗浮生记住了这话，就开始发奋了。他也常去找沈巍，为了问问题，或者为了多偷偷和他说上两句话。
每次去办公室前，他几乎要把习题册翻遍，找一道适合一点的题目，不太难也不太容易；要想好措辞，说清楚到底自己是哪里不明白，不要到了人家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记住，忍住，不要总去看他，而要看那道题目……往往从下课开始想，然而直到上课铃敲起，他都没能想好。
到了办公室，也不总是只有他一个人问问题。不走运的话，前面还会有三四个挤在前面问东问西，总是等前面的问完了，上课铃也响了。但罗浮生总不会走，他会悄悄站在最后面，安静地贪婪地看，看沈巍说话。他不必听见，看他说话已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