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 一个抱着骨灰盒的女人(3)

“妈妈，那个阿姨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阳春回过头，她拍了拍自己儿子并小声说道：“小点声，这样很不礼貌。”
“噢”小文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
“没什么，这里装着的是小艾”。女人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是小艾？”小文猛地抬起头道。
女人缓缓拿出手中的包裹，她缓缓将其打开，在层层包裹之下，一个精致的骨灰盒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里面装着的是小艾？”
“没错，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儿了，小朋友，你想听故事吗？”
当年我收留它的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记得那天下着百年难遇的大雪，它被装在一个盒子里丢在公寓楼下。当时那孩子应该刚出生没多久，身上还有绒毛，就在那大雪天里嘤嘤的叫着。虽然这和我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总不能让那孩子冻死在雪地里，于是我便把它带了回去并取名叫小艾。哦，对了，我忘了说那其实是只土狗。
公寓里本不容许养狗，但是我想着养都养了，肯定不能再扔回去。小艾其实是很听话的，他不怎么叫，也不会闹，平时就跟着我，我走到哪都跟着，甩都甩不掉。每次我吃东西都会第一时间跑过来站在我脚底，然后轻轻坐下伸长脖子看着我，直到我把一部分菜饭放到它身边它才罢休。平时遛狗也一样，还是我走哪它都跟着，小艾他似乎能听懂我说话似的，我让它停它就停下来，让它走它就走，我扔个球不管多远它都能给我叼回来，叼回来就不还给我了，一边看着我边摇着尾巴，直到看着我走远了才松开口拼了命似的冲过来。

“所以小艾一直在你身边？”小文忽然问道。
“并没有。”
本来是可以一直养下去的，那时原本我上的也是夜班，晚上上班前遛一次狗，回来顺便再遛一次，时间上完全调整的开。这种生活持续了一年多，我想着打工要是实在没出路就回家得了，村里那边也在和我说这件事，但是好巧不巧的，那年县城开了几个私立学校，说是要应聘老师，有学历就可以投，所以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去参加了面试，没过几天，他们打电话找我说我被录取了。
我原本是不相信的，但是没过几天他们连材料都通过邮局发过来了，我这才相信。这本来是件好事，村子那边也不急着让我回去了，他们都敲锣打鼓庆祝村里出了一名教书先生，这也算“走出去了”。
可是学校那边是寄宿式的，平时根本回不了家，宿舍也是多人间，这样一来家里的小艾就没办法了。
“什么没办法了？”小文问道。
“不要插嘴”。阳雪忽然按住小文的脑袋说道。
车厢不断晃动着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女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