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猫和鸽子”的三重象征 ----以海明威《桥边的老人》为例(2)

山羊，在西方文化中，大多数是邪恶、暴力和荒淫的代名词。如在希腊神话中，山羊是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化身，他是自然之神，畜牧之神，酒神和生殖之神。在祭祀活动中，妇女赤身裸体，狂欢作乐，在活动高潮时，妇女们会撕碎眼前的活物，野兽甚至儿童。他们将生食其肉，以达到和神的结合。而且，“山羊一般象征着淫欲，贪淫的潘神和萨提罗斯都长着山羊般的面孔、羊角和羊蹄子”。老人在文本中说：“可是山羊呢？唉，不想也罢”，老人为什么不想再说了呢？与其说老人不想再说，不如说海明威不想再写下去了。或者一提到“山羊”，再联想到法西斯发动的战争，这一切都不言而喻了。战争之下，法西斯的邪恶、暴虐、集体性侵的传统，会不会或者必然的发生会带来怎样的创伤。死亡、鲜血、肢体横飞和狂欢的法西斯和酒神祭祀活动中妇女们撕碎山羊，生食其肉，酒神复生的狂热极其相似。

这在西方的文化背景中，这种联想一定会自然而然地在读者中发生，山羊，酒神，狂欢，混乱以及杀戮和那场摧毁老人生活的法西斯战争的气质是如此吻合，这种吻合恰是“山羊”的深层象征。
猫，在基督教的神话中，是上帝从狮子的身体中分离出来的，用来对付“诺亚方舟”中泛滥的老鼠，它是威严的狮子的替代品，代表着人类对于猛兽的恐惧。也可以说，正是因为恐惧，所以人类希望让狮子沉睡，让猫得以被创造。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则认为“黑猫是恶魔的使者，与地狱和罪恶联系在一起。”这是源于对于异教徒的恐惧，他们认为猫是女巫的宠物。女巫们可以通过黑猫来施展魔法，猫骨是重要的施法道具。猫被视为邪恶的象征，但是其中有一种共通的情感----恐惧。在欧洲历史上，甚至有“灭猫”运动，这种肉体的消灭并未能消除人类对于猫的恐惧，水手出海时，也不能提“猫”。在《桥边的老人》中，老人说：“猫，当然不要紧。猫会自己照顾自己的”。“猫，当然不要紧”，是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它为什么能够照顾自己？因为它就是人们面对战争时的恐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