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深沟(3)

我好奇地翻开，瞬间就被震惊了。这本书和我们幼稚简单的课本不同，里面密密麻麻的的都是字——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多字同时堆在一起。
凭着当时有限的知识，我只能读出书名里的四个字“中，外，小，说”。
“你妈的箱子？”我问
“对啊，我妈有一个大箱子，我偷偷打开看了看，里面都是书！”
“生活艰难的寡妇”和“被藏起来的书”只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我的思绪全部被另一个强烈的念头占据。
“江远年，我们要认识更多的字！我们要读更多的书！”
江远年朝我腼腆笑笑：“好，我们一起认识更多的字，一起读更多的书！”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读更多的书”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只是隐隐有一股直觉——绝对会发生什么改变的。
从此，糕点对我的吸引力就小了很多，我开始拉着江远年四处找学校里的老师请教，每天能多学一个字也好，并且强烈要求江远年从他妈的箱子里拿出更多的书来跟我一起看。
江远年总是照做的，然后又会再他妈睡着或者出去的时候偷偷把书放回去。
我一直以为他妈从来没有发现过，直到有一天我和他又躲在茅草堆后面看书的时候，我看见了远处大树后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我想，那应该是他妈，我的莫老师。
但不知为什么，她一直装不知道。
等到我和江远年终于能完整读完那本《中外小说选集》以及更多的书，我们和江远年已经升入了初中，她妈也被调来当老师。
这个时候，枫叶已不知落过了几秋。
二．
上了初中，我很强烈地感觉的江远年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他对着我依旧是那种腼腆的笑容，只是渐渐抛去了儿时的那种怯懦，更多了一份坚毅和勇敢。
这点在他帮我从恶作剧的同学手中抢回课本的时候，展现的格外清晰。
但不变的是我和他还是那么喜欢看书，并且随着心智的渐渐成熟，开始不满限制着我们的这个小镇子，让思绪攀附着一本本的书，去窥探外面更为广阔的天地。
“离开“的种子一早就种下，但如今，开始疯狂扎根抽芽，那是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决心。
我们读完了镇上图书馆的每一本书，又想尽各种办法从老师们的手里借书。
到最后老师简直烦了我们两个，老大远看见了，硬生生拐个方向也要避开，就害怕我们追上来问一句：“老师，真的没有其他书了吗？“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更多的了！“
与年岁一同增长的还有胆量，我们把目光盯上了城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