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起】旅行(3)

可是我，居然为了使这个拒绝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强硬的拒绝而暴露自己，实在是有些让我感到匪夷所思。
今天的我，有点儿不像我。我从来都不是个无私的人。
看着窗外的雨丝，我忽然感到不着边际的寒冷。
我放下了挽起的袖子，“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说完之后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我这是在说什么？
我看见阿越潜意识的皱了皱眉，又立马恢复到毫无表情和波澜的模样，就好像我看到的那一瞬间只是错觉。
可我知道，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她也许再也不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旅行了。
这段对话，会就此轻描淡写的被抹去，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好了？
不。
就如同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浮于水面的稻草，我不能看着事态就这么转瞬而逝，变成不可挽救的模样。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我极力的想要按耐下声音里的一览无遗的慌张，强撑出平静的神情，端过面前的红茶抿了一口。
放太久，已经变得苦而涩了。
尽管很快的咽下去了，残留在舌尖的涩味，如同打磨着味觉的砂纸。

“周一就走。”
“这么快？”
不应该的呀，我了解无误的话，阿越不是急性子的人。
可这场旅行，她从提出，到实施，不过是隔天。
像是不这么做的话，就会赶不及怎么样。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用双手握住两边的轮子，矫正好不太舒服的坐姿。
心想，也许在下个周末，她不会再坐在这个窗口等着我了。
“不确定。”
唉，果然。
心里发出一声叹息，与此同时，一种跃跃欲试的念头不可遏制的，正在慢慢滋生，同我的顽固做着斗争。
“一起去吧。”
不等我懊恼自己正脱口而出作出了怎样的决定，阿越的双眼里已经闪着细碎的光。
不常笑的人，笑起来有多惊人呢？
就如同破冰那般的大刀阔斧，又好像能驱散这午后细雨带来的绵软厌仄的艳阳。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走失在那泓仿佛掬满星光的眼睛里。
“那我先回去做准备。”
阿越可能不太明白，一个残疾人出远门会多么坎坷，而一个自尊心过强的残疾人更甚。
出发的时间在明天的话，我得提前回去准备好，无论是行李，还是心理，都得做好应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