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里的少年人（下）(9)

“府里的人更信了这少年是妖怪的看法，将他锁到了府里的地下酒窖。虽说一时死不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已然是要囚禁到死的样子。”
“酒窖无窗，除了门，倒有几个通往外界的通风口。几盏燃油灯挂在两壁，来了人才点上。这原先估计就关过人，还有一席枯草垫子；墙上带着几个圆环，高低错落正好四个——只需把链子往上一锁，就是绝佳的地牢。”
“李二少中途来过一趟，带过来许多吃食。他受学校要求，要随大学西迁重庆，顺便找寻自己的妹妹。他还劝少年先不要担心，几年前在上海打得这么激烈，不还是没打到南京来；等着几日后太太和老爷的气头消了，他就能被放出去。”

“少年狼吞虎咽地嚼着干粮，没有理睬他。”
“在李二少辞别的几日后，李大少也来了一趟。他拿着钥匙解开了锁，问少年愿不愿意随自己参军。他马上要随部队支援上海战场，如果少年愿意，他明日带着他去部队报到，先做自己的随从兵。”
“少年空洞的眼神中总算是燃起了一团火苗，他应了。”
“然而当第二天，少年满怀期待盼来的，却是几个打手。他们将少年打了一顿，重新锁上。他们冷着脸告诉他，老爷已经命人将大少爷连夜绑了送往武汉了；老爷还吩咐，不要想着跑，外面都有人看着，再有下次，就地枪毙。”
“最后一次离开这里的机会，就此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