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肉为祭（二）（完）(5)

车子发动了，却没掉头，继续往山上的树林里开。杜思然出言提醒：“师傅，你开反了”，没人理他。“师傅，你是要去哪？”还是没人理她。她扑倒在前方的座椅上推搡着司机的后背，借着车头灯扫向路面的光，她看到后视镜里的司机根本就没有脸。只有深色的头颅，深色的身体。血珠悬浮在他的头边，缠了一圈又一圈。
杜思然尖叫着，打开了车门，不顾一切的跳了出去。落地的瞬间，她的身子砸到了一棵大树之上，“也许这一次我真的会被拦腰砸断。”这是她在昏过去之前，脑子里想到的最后一件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思然被叫醒了。已是清晨，她躺在祖屋后山的一棵树下，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江燕。“你还好吗？”江燕把杜思然给扶了起来。杜思然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腰没断，自己还好好地活着。“事情办完了吗？”杜思然注意到黑色的罐子已经不知所踪，但外婆还背着那把灰黑色的油纸伞。“嗯，要不了多久，阿胜就能回来了。”江燕眼里是强烈的狂热。
杜思然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舅舅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剥了皮他就能回来，你们把他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诸如此类的。但当她看到外婆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时，便把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去。她也没有告诉江燕自己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开车的人。

就当是一场梦吧，杜思然感觉自己又飘到了空中。
等梦醒来的时候，舅舅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