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肉为祭（二）（完）(3)

等到杜思然吐累了，江燕牵着她的手又坐回了尸体旁。她对杜思然僵硬的笑了笑，说：“思思，我们想让你帮我们一个忙”。“什么忙？”杜思然感觉脑袋空空的，就像刚才连带着把自己的脑子也一起吐出去了一样。江燕说：“你要把你舅舅的皮给剥下来。”“什么？”杜思然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程序单一的机器人，没有生命，没有目的，只知道不断地重复：“什么？”
“你听我说，思思，我知道这一切你可能很难接受，但我们需要你把你舅舅的肉给割下来，你看到那个缸没有？”顺着江燕手指的方向，杜思然机械的转头，看到墙的另一边有一个很大的缸，缸是扁平的，窄口广肚，深色的底，白色的环形花纹。“等你把他的肉一片一片的片下来，再码到缸里，你舅舅就能活过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一般情况下，听到这样的无稽之谈，人的第一反应就会是：这一家人不会是被死人刺激到发疯了吧。但杜思然没有，她回过头看着江燕，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学医的，我们家只有你才敢把他的肉给一片片的完完整整切下来”舅妈突然阴揣揣的开口，声音是干裂的。“不，我也不敢。”杜思然非常抗拒。虽然大一上过解剖课，她也确实看到了大体老师并上手在大体老师身上做过简单的切割。但大体老师不是这样的。那些大体老师常年浸泡在福尔马林里，肌肉早就脱水挛缩，他们的毛发被剃光，五官混乱模糊，皮肤干燥紧绷就像动物的皮革，身体被分裂成很多块悬挂在骨架之上。他们早就不是人了。有点恍惚，她突然意识到，真正的死人原来比模型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