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乙女 甚尔】大梦(2)

彼时的我躺在神祀的木地板上，视线模糊的看见诅咒在上空狂舞，他们发出尖锐的笑声，热烈庆祝我的死亡。我心情出奇的平静，甚至开始参悟老僧说的人生，但我始终没有想透——这短暂的一辈子，为人善良也好，同人结恶也罢，一切皆出我本心，全部脚踏实地，身体经历的疼痛也是如此清晰，怎么能说大梦一场呢？
然后我侧过头，看见了一个人。他分明精壮如同山岳，可阴沉得就像最深的黑夜。他负手站在阴影之中，百无聊赖，任凭金黄的银杏簌簌了满身。
He
那个女人的眼睛——
真清啊。
She
我父亲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找到一位驱魔的大师，来自一个颇有名望的大家族。父亲把我的手紧贴在他满是泪水的脸上，说我可以活下来了。
我们一家尊敬万物却不信神佛，迷蒙昏沉的天幕下，我只当那是一个父亲无力却汹涌的爱意。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大师”真的为我抢到了三年寿命：一年相守相伴的情深，一年怀胎十月的期盼，一年为人妻母的、俗世的幸福。
一场三年大梦。

男人冷哼一声，从阴影中走出。他离我分明足有百米，可转瞬间一双黑面的鞋便停在了我面前。他走路悄无声息，我父亲说，只有那种苟且的小人才会用这样走路。男人用调笑的语气赞叹我引来的诅咒，那种探究轻浮的语气，我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要用脚挑起我的下巴，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闪开，老东西。”他抬起了脚。
我父亲怕是忘了，猛虎走路也是无声的。
气流在我耳边炸裂。爆炸的声音先是闷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爆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右肩狂飙出去，生生怼穿了木墙。本能和惊诧让我无视身体的重负翻身而起，他下一拳顺势削向我的左肩，我听见非人之物发出人类一样的哀嚎，以及它骨骼断裂的响声。拳劲所过之处，花瓶碎裂，清水飞溅，经卷四散。满屋子的诅咒集体愣了一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向他扑去。满屋飘飞的纸张里，男人手按在后颈，放肆地活动他的筋骨，舒缓鼓凸的肌肉，仿佛是佛也不渡的罗刹，仰天狂笑。
他上步蹬地，同时从不知什么时候缠绕在他身上的诅咒中抽出一柄阔口长刀，转过半弧弯在身后，猛地抡出个满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