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百物语作品：不自由(8)

“呵。整条太皇街就没有我白爷不知道的事！”白衣少年炫耀道。
“下面是什么？”杜宗好奇地问道。
“下去就知道了。”白衣少年头也不回地径直冲了下去。杜宗犹豫了两秒，还是跟上了他。
密道十分狭窄，也十分单调。一阶一阶的石砌台阶似乎通向地底，没有光照路，但两人似乎不需要，于是就在黑暗中这么沉默地走着。约莫走了十分钟，杜宗和白衣少年下到了阶梯的尽头。只见有几支火把这略显宽敞的大厅照得昏沉可见。大厅的尽头有一道门，是很普通的那种老式木门。门两旁有两只石狮子。
“这是哪里？”杜宗问道，对于这个陌生环境还是有些紧张。
“一条密道而已。”白衣少年一脸无所谓的神情，“那门通向外面。”
“外面？”杜宗心中一紧，紧张地盯着白衣少年。
“有什么问题吗？”白衣少年一脸疑惑地看着紧张的杜宗。
“我……不能去外面。”杜宗小声地说道。
“我知道。”白衣少年点了点头，“所以我没叫你出去啊，把门打开就好。”
杜宗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门外就能找到答案？”
“这条太皇街就没有我白爷不知道的事。”那少年得意地晃了晃他的小手臂，“而且我觉得你究竟是在惧怕什么了。不是死亡，对吗？”

“嗯。”杜宗低声承认道。其实他早就已经在死亡线上徘徊或许多次了，但他实在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那究竟是为什么？”杜宗有些焦急地问道。
“把门打开。”白衣少年狡黠一笑，“你就明白了。”
“打开么？”杜宗陷入了纠结，似乎这么做问题不大。
“你觉得不自由是因为你在惧怕什么不是吗？”白衣少年坐在灰扑扑的石板地上，悠闲地看着紧张的杜宗，“既然不是死亡，那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吧。”
“去打开吧。”白衣少年又用他肥嘟嘟的手指头指了指木门，“不用出去，你在门内就能明白了。”
杜宗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慢慢走向了木门。
“吱呀”一声轻响，木门被打开了。
但杜宗并没有碰到它。相反，他在距离木门两三米的地方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双眼震惊地盯着门大开的方向。
常人看不见。
但他能。
一道不知起于何处的幽黑气团从地面慢慢渗出，一点点血红色的水珠漂浮于这个跌坐的少年的四周。而后一道绵延千万里的蓝紫长虹自天际划过，冲向不知尽头的远方。
杜宗头顶的石板与泥土不见了。他仿佛置身于高空，但不够高。仰头可见一层黑暗但巨大的乌云，隐隐又电光闪过。一双无神而巨大的眼眶正从天的最高处向他俯瞰过来。随后一点火红的小光点自天的最高处坠落，而后一瞬间渲染了这片乌云，使得乌云变成了火红的霞云，像是在剧烈燃烧的巨大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