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川客文集(16)

如何有这么一天，历史从此再无虚假，文明也再无疑问。
我不忍离开，思考着阿西莫夫的预言，可镜中自己又变得模糊，仿佛镜子映照出的只是一个缺少灵魂的皮囊。我试着为镜中的映像摆出笑的表情，可我又如何笃定他扬起的嘴角是着实欢喜还是强颜欢笑？
我又想象在镜中看见了真实慈圣太后，真实的万历。就算他们端坐镜前与我对视，我又从何笃定他眼中的大明江山是支离破碎还是如日中天？

我终于笃定，除了真实的映像，你无法从镜中窥见任何人感情的真实，而历史的重点则是在一个个历史人物心中的波澜壮阔，绝非浮于表面的展现。
镜子的预言也许走错了方向。历史还远没有到我们能够清晰看破的阶段，恐怕永远不会。也许史籍上终究会存留着一串串问号和后人密密麻麻的批注与猜想。也许人类只能循着如铜镜这样媒介不断猜测，忖度古人之心。也许我们永远弄不清成历十五年的种种危机，因为每个时代的文化密码总会固执地留在它的时代，后人永远无法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