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16（《哑巴新娘》续文）(2)

转天小红正在厨房煎药，正巧小青来给老夫人沏茶，便问：“大少奶奶好些没？”“烧倒是退了，也能下床走两步，可就是下红不止。”“哎呀，这可大意不得，有没有让穆先生瞧瞧？”“穆先生说是小产后气血不足，偏又受了风，如今只有慢慢调理，也不知会不会落下病根。”“大少奶奶人那么好，真是可惜。”“谁说不是呢，还是个已经成形的男胎呢。”“就是啊，老夫人知道后，伤心的好几天吃不下饭，背着人还掉了好几次眼泪呢。大少爷他们呢，没怎么样吧？”“大少爷现在一心只盼着少奶奶快点好起来。不过他和少奶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正说到这里，小菊进来了，小红连忙站起来说：“我得趁热把药给大少奶奶送去。”说完端着药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天老夫人屏退了所有人，独自来医厅见穆先生。“穆先生，我想知道静云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老夫人，您先请坐，关于大少奶奶的事，我已经说过了，得慢慢调养，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痊愈的。”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想问的是，她还会不会怀上孩子？”老夫人焦急的问。“这个……”穆先生迟疑半天，吞吞吐吐不说。老夫人一愣：“难道她以后都不会……”“不，不是的，这种情况很难说。”穆先生急忙安抚着老夫人。“那你还不快说明白。”“老夫人，我知道这话说了会害您失望。可是呢，这些话我又不能不说。” “你说呀。”老夫人焦急地问，一颗心又悬在半空。穆先生思量了一会儿，才说：“大少奶奶气血两亏，这几年应少行房事。”老夫人急忙打断他，怒喝：“你胡说什么。”“老夫人，不是胡说，如果行房事，一是不利静养；二来呢，气血两亏容易再次造成小产。

”顿了顿，他又说，“即使是勉强生产，那婴儿也可能会夭折。”老夫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立不住。她扶住椅背，缓缓坐下，终于忍不住，以手支额，痛哭起来。好一会儿，她拭了拭泪，试探的问：“那湘君呢？她服药也有一段时间了，情况怎么样？”“二少奶奶的事就更难说了，当初我就跟您说过，以目前的医学，治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老夫人彻底崩溃了，她不由的老泪纵横，哭道，“我们周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要这么待我们。”穆先生要待再说两句劝慰的话，却又委实不知该从何劝起，只能静静的侍立在旁。毕竟是老夫人，见惯了大风大浪，渐渐也就平静下来。她缓缓止泪，长叹了口气，沉吟了一会儿说：“穆先生，让你见笑了。不过你来我们家也有十几年了，我也不再拿你当外人，就直说了吧。周家向来子嗣单薄，可好歹也都有人传承香火，可如今你看，只有从心这一个孩子，好不容易有个男丁吧，偏又没了。
我是心里急啊，你说周家这偌大的产业，没个顶门立户的人可怎么成？”“老夫人，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可这事是急也急不来的。恕我说句不当说的话，就算退一万步，事情真的糟到你说的那个份上，周家不是还有从心这位孙小姐吗。现在世道变了，女孩子也能去上学堂，留洋了，再过十几年，女子撑门立户没准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再说老夫人您不就是一个人撑了周家这么多年吗。恕我多言，我看从心小姐聪明伶俐，若得悉心栽培，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更何况现在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呢。所以老夫人您啊，就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