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科幻小说】冷湖六重奏（下）(9)

“这样啊……看来是别无选择了。”
令我意外的是，戈达德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我甚至能感到他语气里隐隐的兴奋。
“如果我们将这一切公诸于世，你觉得，大家会同意为了延续文明而牺牲一些生命吗？”
“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计划。”戈达德郑重地对我说，“一个需要牺牲，但能带我们重返星海的计划。”
一万须臾之后，我与戈达德一起提交了一份报告。就像一颗石头丢进平静的水潭，这份报告在公众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报告的内容很简单：一，风暴世界正在蒸发，三万个长庚之后我们就将失去能源；二，母船是唯一的希望，但至今找不到下落，说明其坠落地点已经远远超出了探测范围；三，戈达德收到坠落在“荆棘世界”的首席科学家遗留的信号，该信号声称，他发现了一种尺寸比我们大一亿倍、寿命比我们长两千五百万倍的巨型智慧生物。

这三条消息，每一条都是爆炸性的新闻，连起来更是连发的重磅炮弹。但公众并没有发现，这三条消息连起来之后，将导出一个惊人的计划。
戈达德把它称为“余烬计划”。
为了更好地阐明这项计划，他说服我动用了搜索母船信号的数百台超级计算机，将首席科学家遗留给我们的成果做了充分的计算，在计算机里建立起了荆棘世界的数学模型。在新闻发布会上，戈达德向议员们演示了那复杂得惊人的荆棘世界，荆棘间爆发的闪电，以及被荆棘所控制的那种被称为“人类”的个体的形态。
“请问，这与危机有何关系呢？”一个议员发问，“公众对这些迟缓的大块头不感兴趣。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怎么解决风暴世界的危机。”
“这关系可大了。”戈达德说，“这些大块头正是‘余烬计划’的核心，也是拯救我们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