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科幻小说】冷湖六重奏（下）(11)

这时，外面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大家都在往天上看，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
“打开天窗！”戈达德下令道，“接下来的场景可能有些恐怖，但没关系，我们是安全的。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天窗徐徐打开，这时，我才知道戈达德要我们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
只见天空中肆虐的风暴之间，逐渐浮现出一只巨大的圆轮，内黑外白，犹如一次诡异的日出。不，那不能叫日出。那圆轮是如此巨大，几乎铺满了整个天空，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深井，我们的世界宛如一粒微小的石子，正向这黑色的深井中坠落。它的表面似乎覆盖着某种能折射光线的透明胶质，倒映着我们城市的轮廓。渐渐地，黑色圆轮内部的细节清晰起来，树枝般分叉的血管、球形的晶状体的反光，都纤毫毕现。直到这时，人们才发觉那是什么东西，纷纷惊恐地尖叫起来。

那是一条鱼的眼睛。
“各位，请不要紧张！这怪物只是路过而已。我给它植入的信息是‘在离我们0.1寻之外的水底有食物’，于是，它就兴冲冲地听令而行，就像一只坐骑，非常听话。”加加林说，“嗨，我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骑怪兽的人。骑了这么大的怪兽，该给我发个头衔吧？”
“当然。现在全世界都看到了你胯下的威力。”戈达德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再见了，加加林同志。你将被载入史册，而我们将在时空的尽头重逢。”
“再见了，戈达德同志。也许不用等那么久。”加加林笑道。他在背后的奇怪机器上按了几个按钮，然后，画面突然中断了。
“他怎么了？”议员们纷纷问道。
“他跌入了迷失域。”戈达德说，“各位朋友们不必担心，这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可以向大脑中植入记忆，让那些巨大生物跨越我们有生之年走不完的距离，去寻找我们有生之年找不到的东西。同样地，我们也可以在那些‘人类’大脑中植入飞船的样貌，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坐骑’——这，便是‘余烬计划’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