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人长久》11（《哑巴新娘》续文）(2)

夜晚，老夫人坐在榻上看佛经，小青蹲着轻轻地给她捶腿，从少朴他们的小院那边传来阵阵悠扬的古筝声，间中还时不时的夹杂着几声从心清脆的笑声，老夫人不由抬头聆听，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丝笑意。“一定又是大少奶奶在弹琴。”小青说。“嗯，静云的琴是弹得越来越好了。”老夫人微微颌首。“是啊，连我们这么远远的听着都觉得舒坦，难怪大少爷怎么都听不厌。”小青的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巨响把主仆两人吓了一跳，听声音像是什么大器皿被打破的声音，接着一阵桌椅家具拉扯倒地声，还有湘君的喝骂声，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湘君这孩子，又在那闹什么呢？”她边说边往外走，小青乖巧的一把扶住，轻轻劝道：“老夫人，现在不能去，二少奶奶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您现在过去，她以为有了靠山，脾气就越发的翻江倒海了。”老夫人闻听，止住了脚步，缓缓回到榻边坐下，“这一个屋檐下的两对，那盲婚哑嫁的一对好的就像蜜里调了油，让人瞧着只有羡慕赞叹的份；
这从小青梅竹马的一对吧就像是前世的冤家，是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你说这可怎么好？”她不由自主的一声长叹，脸上也露出一股萧瑟之意。“老夫人，二少奶奶那边过两天就没事了，您别太担心了。要不，我去把孙小姐抱过来玩会儿，让您解解闷。”“嗯，也好，快去吧。” 

转眼又到了年下，周家的生意这两年倒是越发的好了，对花样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这天少朴正在踌躇到底下半年用哪几款新的图案，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抬头见静云背对着他正坐在桌边出神，就想听听她的意见。他低低唤了声“静云”，见静云没答应，便起身走到桌边，见静云以手支颐睡着了。他微微一笑，正欲转身，转念一想：“静云向来仔细，怎地近来却懒洋洋地，好像甚么事也提不起兴致来？”想到此处，心中一惊，轻拍静云问道： “静云，你身子好吗？可有甚么不舒服？”静云一惊而醒，闻听此言，突然间满脸通红，低声道：“没甚么。”少朴见她神情奇特，连连追问。静云似笑非笑的道：“想是老天爷怕从心一个人太过寂寞，要再派一个人来，让这个家热闹热闹。”少朴一怔之下，大喜过望，叫道：“你有孩子啦？”静云忙道：“小声些，别让人家听见了，我怕湘君知道了，心里不自在。
”说了这句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少朴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可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于是轻轻将妻子拥入怀中。 这天周家来了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姓沈，算起来是周老爷的一个远房表亲，常年在两广和南洋一带做生意，周老爷当年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曾得到他的帮助，后来周老爷去世，两家又隔得远，故此也不常走动，他此次来，却是来找周家帮忙的。原来他的货船在马六甲附近出了事，船上的货物血本无归；而他在南洋的橡胶园也因连年歉收倒闭了，现如今只剩下广州的商号，却也因周转不灵面临倒闭，眼看年关将到，债主催逼得紧，不得已只好来找周家帮忙，可是他说的钱银的数目却十分巨大。老夫人一时委决不下，想听听众人的意见，就差人去叫少朴和少白夫妇。 小青来叫的时候，正碰上静云身子不舒服。她虚弱地斜靠在床边，不住地干呕着，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