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志从志记（二十一）(2)

“乏了，那就先去休息吧。”
陈从志告了辞，便有早守候在旁的婢女上前来引路。陈从志这才发现，原来此处是一水舫，名曰松风斋。而随着舫旁的回廊行走，并未见有何松树。陈从志不由得纳罕，有心跟引路的婢女搭话，也是为探出些消息来。结果无论如何言语，那婢女都如个死人般，只顾礼数周全地引路前行。陈从志没了脾气，于是也只跟着婢女安静行走。弯弯绕绕不知经过许多地方，最终到了一处小院落中，有梧桐三株，芭蕉几树，再安置奇石，就成一方景致。再远，就是在碧绿叶片中偶尔露出来的云墙，至于左右两边，一边是高耸假山，另一边则是另一处院落，而相互连接的小门上还有锁。陈从志抬头一望，上书：“碧梧栖凤馆”五字。
“公子，便请于此处安歇吧。主人吩咐过了，酉时三刻设宴招待，为公子接风洗尘。到时，还请公子做好准备。”
“那你说说，我倒是要做何准备？”
那婢女并未回话，告了辞便离开了。
陈从志自觉讨了个没趣，但是看看周围，除自己之外，再无他人，不由动了心思。走到院落中，见屋前那些梧桐芭蕉的枝叶都乖乖地在此院落，并不旁伸它院。陈从志跳上最高的那棵梧桐，往四周一望，不由得心下一沉，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瓦屋顶，就连刚刚与那先生谈话的园子也是。只有左边，与众不同，是那座高耸的假山。来时，陈从志便觉得这假山在此处与周边非常不协调，似乎有意遮掩。于是，有心前去探个究竟，结果，无论怎样，陈从志似乎都靠近不了假山。反倒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渐渐地，时光流逝，天色灰暗，屋内廊上火烛陡然而明，酉时三刻到了。陈从志看向那也突然亮起来的假山，原来有好大一片中空，是个石屋。而那先生正端坐其中，看着陈从志，笑着说：“过来吧，为你接风洗尘。”陈从志这才发现，自己与那假山中间竟然有大概数丈宽的水域，唯有一架石桥得通。
陈从志过来桥，走进石屋的时候，假山上正有一朵芙蓉落下，稳稳地簪在了发上。
那先生过来一看，指了指花，笑说，“是楼子花哩。”
陈从志很不习惯簪花，于是，伸手想要将花摘下。结果被那先生制止了，“糊涂，这可是吉象。”
“管它什么吉不吉象的，我难受。”陈从志仍不死心。
“这正是贺你做天下第一恶人的吉象。”
陈从志趁那先生转身的空档，将那朵芙蓉迅速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