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志从志记（二十）(2)

陈从志看了看池塘中那只仍旧在找吃食的鸭子，说：“不怎么样。”
那人似乎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像只鸭子。”
陈从志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偷的那些鸭子，神色复杂，对那人说：“阁下是？”
“我是来帮助你做天下第一恶人的，其余的，就不必知道了。”
陈从志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阁下，是灵门中人？”
“噢。朱寿安告诉你的？”
“看出来的。”
“通天山倒教了你点东西。”然后挥了挥手，说：“起来吧。不必在地上躺着了。”
陈从志正才觉得自己松坦了许多，慢慢地站起来，而后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端起茶碗一通牛饮，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那人看着陈从志这样子，略摇了摇头，说：“可惜。这茶如何？”
陈从志正在嚼茶叶，“很嫩，没什么感觉。”
“这才是好茶。”
“是吗？我不觉得。”
“恶人可不是这样做的。”
“那该怎样做？”
“要像这茶一样，若有似无才好。”

“那些弯弯绕绕的，我不稀罕。”
“所以，你才不是天下第一恶人。”
“你是吗？”
“我是来帮你做天下第一恶人的。”
“我自己作恶，不需要别人帮。”
“你倒有志气。”那人顿了顿，又说：“在通天山学法修炼，功成之后，再血洗师门吗？”
“怎么，不够恶？”
“没出息。”那人的声音有点冷。
陈从志听了这话，忍不住碰了碰已经空了的茶碗，然后说：“那，你倒是说说，有出息的恶是什么？”
“该此时就杀上通天山。”那人将碗盖放到了桌上，旁边有侍女上来收走了茶碗。
“看来，你才是该喝香片的那个人。”
“香气太盛了。”那人端起侍女送上来不久的茶碗，用碗盖撇了撇浮沫，沾了沾唇，然后说：“此茶，滋味醇厚，更妙在香气若有似无，才与本座相宜。”
陈从志看了看旁边已经开了少许的桂花树，说：“那你不该在此处品此茶。”然后，用手指了对面假山上的石亭，“那里比较合适。”
那人冷笑了几声，“你倒是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