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囚室(8)

“不！……不……不要……怎么……怎么可以……”
一瞬间，他瞥见了脖子上那把锋利的刀“你们……求你们了，别杀我！我……！”
枯叶已经忘记，他是如何走出这座死寂的村庄的。
他只记得，他始终没有动用暴力。
后来，村民说，是他逼着这些纠察老爷答应，放下一切武器，不得对村民和感染者有半分逾越。他救活了这个村子。
他走之前说过一句话。“毁灭你们到此的……不只是你们自己的恶，而更是这个腐朽的乌萨斯。”
当你以为自己走出囚笼，怀抱自由。
其实，你只是来到了更大的囚笼罢了。
只有冰山一角的真实展现在你的眼前，你所面对的，正是那无尽的可怕未知。
四
一根蛛丝
他走过了很多的地方。
保护村民，拯救感染者，用食物救济……他想成为一个拯救者。
他做到了。口袋里的匕首，已经很久没有沾染血迹。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也不可能永远挽救一个人。
但他相信，自己能给他们希望。
直到，他的脚步，穿过广袤的霜冻平原，穿过突兀的山脉，来到这片西北的冻土。

“让开，我不想伤害你，大块头。”这是他看到的第一座感染者矿场。
回答他的，是魔族佬重重的拳击。
焦灼，危险的气味。长久的保护让他失去了很多狠辣，所幸骨子里的血性让他堪堪闪开。
“你不是我的对手，这是警告。”
只可惜，对方并不答应他的好意。“你倒是来试试，赤手空拳割开我们魔族引以为傲的肉身。”
矿洞里的动静越来越不加掩饰——也是，他们的地盘，何必遮遮掩掩呢？
这才是真正的乌萨斯，血性。
我憎恨暴力，但当我被迫用武器反抗……
我不会犹豫。
萨卡兹倒下。血汩汩流出，在雪白的冻土上甚是扎眼。
他冲入那座小小的矿场。
十个？五十个？一百个？他放倒了无数狰狞的监工。小小的矿场里，到底藏着多少的恶魔？又到底蕴藏着多少的罪和待拯救的人。
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他看到，那些残酷，看遍了那些炼狱。
呕吐感？
不……似乎是某种原始的冲动被唤醒，手不自觉搭上了腰间的刀刃。
三个小时后，矿场里没有一个还站着的监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