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神医(2)

“抱歉，是我医术不行，没能救他.......”
神医凄然一笑，心底的愧疚从嘴中的话语间吐露出来，如枯槁一般的手不断颤动着，全然没有曾经的那股精气神，在忽然之间，他无法重拾一开始对大侠的那份厌恶了，这种感受大概很难用愧疚来形容，是那种，看着一个人即将碎裂在暮光中的感受。
“神医，不怪你，心病，需要心药医，医者是救不了这种人的。”大祭司几乎是脱口而出。
神医抬头看向大祭司从长袍中露出的半张脸，他年轻时生的俊朗，直到大侠病前还是那样一副相貌，可如今发丝多少有些枯涩，眼中隐隐带着血丝，仿佛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饱受了风霜和疲惫的摧残。
“医者？真的救不了心病吗？”
神医自己喃喃着，此时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与送葬的队伍一起走到了位于山顶的墓穴处，他身上是常常穿着诊病的那套长袍，然后在鸣响的风叶声中，亲手埋葬了那位大侠，他想哭，却欲哭无泪，作为神医，却只能活生生的看着病人死去，毫无拯救他的办法。
几个小时后，当葬礼结束，当人群散去，他遥望沉寂的暮色和埋葬了英豪的枯冢，最后看到的只有腥稠山风中飘荡的长袍、摆放在疾风与山林之中的长棍、隐入夜色和谜团的背影、以及一枚嵌在暗幕之中，已经变得冰凉的心。

“那就，让我再次回到........今年初！”
他仿佛又回去了，回到了，那个充满了遗憾的时光当中。
“有哪个郎中可以给我看看的？”
彼时，在几乎透明的几重帷幕之后，一位侠客持着竹棒，穿着粗布的长袍，躬身坐在帘子外的床沿上，苍白的脸色连同那满身的疤痕都在诉说着江湖与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
“江湖人，我救不了你，等死吧.......”
帷幕里传来神医简单的笑声，他挥了挥手，轻薄的帘子就被轻轻拨开，如同谷间徐徐清风吹过，病人终于看清楚了神医的脸，他讳莫如深地笑着，脸色依旧苍白，但还很年轻
神医本不想救一个江湖人，他甚至还不曾问诊，可他没想到，病人是这样年轻......
“也是，不救我也罢，世上有很多病是药石无医的，神医救不了所有的人.......”
那时的神医似乎并未理解这句话的深意，大侠笑而不语，未多做解释，终有一日，他会明白的。
神医弯起许久不曾有过的笑容，一面拿出藏在衣袖中的针包，一面应着他：
“谁说的？世上没有我神医治不好的病，不想救你，是因为你脸上的那一股子煞气，一看就是个江湖人，救你之后，你还会回到江湖，可能会死，现在救你，也是白救。”